鼻骨磕在西宮鶴影的鎖骨上,痛得要死。什么情況?不會是地震了吧?震動感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才停下,所有的聲音重新回歸,他又能聽見那些細小的聲音了。風(fēng)聲、腳步聲、槍聲。西宮月昳半是直覺地看向自家的書房的窗,沒拉窗簾,黑洞洞的夜色里探出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他深呼吸,爬起來開窗。“太宰君,你嚇死我了。”他站在窗里,手指撐著窗欞,低頭俯視窗外還在大喘氣的少年,“發(fā)生什么事了?”太宰治的一頭棕發(fā)被風(fēng)吹亂,繃帶也有些松垮,他張開嘴,幾乎能直接做核酸的姿勢:“外面——異能力者的戰(zhàn)斗——發(fā)生異能爆炸啦——”西宮月昳面無表情地捂住了耳朵。“被波及到會有短暫的失聰——”是的,他發(fā)現(xiàn)了。“我來看看你——”太宰治好大聲,好大聲,超級大聲,“你有沒有事——”“謝謝你的關(guān)心——”西宮月昳不自覺也大聲起來,“但是我沒有什么問題——”“咳咳咳咳……”兩個人不約而同咳嗽起來,因為說話太過大聲,嗓子發(fā)疼發(fā)癢。而且。這樣大聲說話。真的好像兩個傻子啊——……“所以說,是高瀨會的殘黨嗎?”西宮月昳給太宰治泡了杯茶,他又和馬甲建立了意識鏈接,所以現(xiàn)在西宮月昳穿著睡衣抱著茶杯,而西宮鶴影卻仍舊是襯衫長褲,忙里忙外,在廚房里當(dāng)個務(wù)家好男人。“太宰君,你不會是私自脫離戰(zhàn)場吧?”“怎么可能。”太宰治低頭轉(zhuǎn)著茶杯,毫無心虛感,“我也沒想到會追著人跑來這里。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怎么會?你是好心來提醒我們的。”西宮月昳也流暢地順著太宰治的意思說話,“太宰君的工作真是太危險了。”“是啊是啊。”太宰治的視線很快速地從廚房瞥過,只看見西宮鶴影一動一動的馬尾,清淡的茶香在口腔中散開,一喝就是名貴好茶。“突然到來也沒有什么可招待的,只有這些水果零食,希望太宰君不要嫌棄。”西宮鶴影單手托著盤子從廚房走出,他腳步又快又穩(wěn),短短的一段路猶如雜技表演,三根手指牢牢地黏在盤子上,仿佛這盤子也是他手指的一部分。“打擾了。明天就是魔術(shù)巡演,我們好像吵到你的休息了呢。”太宰治笑瞇瞇的,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橫濱這樣亂,住在這里真是件艱難的事。”【他是不是在陰陽你,叫你別住在橫濱?】“是呀。”西宮鶴影戳起一塊削好的蘋果,“幸好有驚無險。我倒是更心疼太宰君,晚上十點還在加班呢。”……
西宮月昳望天,喝茶。他心疼一切007996的人,是真話。絕沒有陰陽怪氣他的195點能量。……因為西宮鶴影和太宰治處在一個空間的時候,總是明里暗里地針對,西宮鶴影干脆挑了個練習(xí)魔術(shù)的借口,端著果盤上樓了。一上樓。四肢頎長而舉止優(yōu)雅的人往臥室床上一頭栽了下去。強制關(guān)機jpg樓下只剩下西宮月昳和太宰治。“我哥哥剛剛確實在休息。”西宮月昳很喜歡手里捧著點什么,貓也好,奶茶也好,陶瓷茶杯也好,“他睡覺特別沉,醒過來會有一點起床氣,可能看起來情緒不太好。”太宰治沒說話。他凝視著他。西宮月昳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回看的視線帶著探究。他知道太宰治八成是故意來這里的,他肯定算得出來那爆炸的具體范圍,甚至這戰(zhàn)斗就是故意引過來的也說不定。而且也不知道太宰治在窗前站了多久,他在這里布置的陷阱對太宰顯然沒用。“我看見了。”太宰治忽然開口,“我全都看見了。”“……嗯?”平日里一碰見就躲閃的眼神,克制而收斂的視線,趁著兄長熟睡時卻親昵到過分的靠近,那是和平日完全不同的行事風(fēng)格,膽怯,小心翼翼,又帶著幾分好奇的渴望。在靜謐的房間里,晦暗的燈光下,在那么狹小的位置上,呼吸都要交纏的距離,繾綣柔意。太宰治他悟了。“西宮月昳。”他西宮月昳覺得自己明天就可以無痛cao控兩個馬甲了。因為他裂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系統(tǒng)狂笑,火柴人的軀體幾乎散架,它瘋狂拍地板,【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月月你也有今天——】冷靜。冷靜。冷靜不下來啊——“太、太宰君?”他說話都有點顫顫巍巍了,低頭抽紙巾擦水,“你怎么會這樣想……我……”太宰治看著總是冷靜淡然的人抽了一張又一張的紙,窘迫至極,像極了被拆穿偽裝羞恥的模樣。他一時間也說不出什么。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