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視角總能給人帶來一種掌控與被掌控的錯覺,但他沒反抗,溫順極了。“是啊,代價。”太宰治總是在這種方面非常理直氣壯,“我認為費佳應該付出點什么來補償我,把我當無償加油站未免也太過分了。”下巴被捏住,費奧多爾說話的聲音就有些含糊,很輕的聲音,他平常也這樣,有時候不注意甚至會忽略掉。“我以為我整個的歸屬權都是太宰君的?”太宰治整個炸了。如果不是礙于那床他自己糾纏的被子,也許此刻已經跳起來腦袋撞到天花板。“費佳,你清醒點費佳!”他開始努力晃悠躺著的人,手指伸過去先是摸了摸額頭的問題,又撐開費奧多爾的眼皮觀察瞳孔。確認他沒瘋之后。“你這套都是跟誰學的啊!”費奧多爾帶著一種古怪的情緒看著太宰治,而這只受驚的貓貓還在自己恍恍惚惚。“天啊,費奧多爾的節cao掉完了。你確實該去看心理醫生,這也許是人格分裂。”“嗯。”他溫和但敷衍地應答,“所以,醫生,可以讓我先睡一會兒嗎?”緊接著他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布料與布料之間的摩擦,然后是關燈,一切都暗下去。太宰治:“好的。”過了一會兒,他又聽見太宰不安分的聲音。“但是費佳,你真的需要休息。”他被迫挨上溫熱的胸膛,心跳的聲音很吵,但那么長的時間里面他也已經習慣了,習慣睡覺的時候有一只會說話的小蛋糕一邊散發香氣一邊暖洋洋地貼過來,把他當作抱枕。“就當是可憐一下我,被迫跟著你一起卷,真的很累。”“所以休息一下。”被貓貓扒拉了一頓屈服下來的費奧多爾向酒廠申請了一個假期,反正實驗沒有他也能照常運行一段時間。他在橫濱這兒也挺習慣的,至少太宰治拉著他進afia的時候完全沒人出來阻攔。大家都習慣了。“所以我的假期就是換個地方工作嗎?”費奧多爾坐在太宰治的辦公桌前,一臉麻木地處理那些瑣碎的事情。而太宰治自己美美地當了條咸魚,窩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只是一點點小問題。”“你看這里,幾乎絕對安全,最近一年都沒有人腦子抽風了來襲擊afia高層,被襲擊了也可以快快樂樂躺平溜走,多好的休息地點。”
是的,休息,指太宰治躺平在沙發上休息。窗戶外是大半個橫濱的風景,可以俯視一切,有點灰蒙蒙的空氣籠罩在這個城市上方,它看起來比過去溫和多了。不可否認橫濱在變好。“費佳,”太宰治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讓費奧多爾那么凄慘地幫他工作,于是跑過去把自己也塞進辦公椅,把涼涼的小吸血鬼圈在自己懷里,“森鷗外想和組織決裂了。”這很正常,在過去他們曾經達成過合作,但現如今他們都各自發展起來,組織的合作已經成為了afia的某種限制,森鷗外這人野心很大,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的一部分繼續處在組織的控制之中。“那一天不遠了。”而太宰治,作為一個在兩頭摸魚混飯吃的咸魚,有必要提前給自己找好一個去路。費奧多爾調整了一下坐姿,防止自己仰頭的時候磕到太宰治下巴:“iic?”“是啊,我們都知道這件事很多年了。”被圈住的費奧多爾看不見太宰治的表情,不過他大概是明白為什么最近太宰治心情不好了。他和森鷗外的關系一般,原先他被森鷗外養著養了四年都不影響森鷗外去利用他的朋友,如今只是一些合作關系,森鷗外利用起來就更順手了。明知道他確實是這樣的一個人,卻還是難免生出一些失望的情緒。但他又把這些情緒獨自消化掉,費奧多爾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太宰治就重新支棱起來,轉移了話題:“我準備給森先生送個禮物,不過在那之前……”“費佳……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嘗試……”太宰治很少對他使用這種商量的語氣,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商量,他們會做出共同選擇,那些微末的小事他可以全部順著太宰的心思來。費奧多爾的心思微微沉了一下。這代表了太宰想做的事情非常重要。也許是想篡位一下折磨森鷗外?“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太生氣。”太宰治用深沉的語氣說,“可以小小地生氣一下。”費奧多爾:?他很努力地思考了一下太宰治可能想做的事情,以及那些事情是否會對他的計劃產生影響。思來想去,他發現只要太宰治沒把組織推平,事情就不會太爛。“應該不會?”他往后靠在太宰治身上,手背碰了碰太宰治的臉頰,“我相信你。”這句話沒有像平常那樣安撫住太宰治,反而讓他的情緒更奇怪了。費奧多爾淺淺懷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說出這種話毫無信服度——好像確實沒有可信度,連他自己都不信。“費佳……你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太宰治閉著眼睛靠在他肩膀上,這只貓貓越長大就越來越黏糊,身上沒多少肉,抱起來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