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拿著,這樣血血就能找到你們的位置了。”歲歲圓眼睛晶晶亮:“這樣,大家就不用那么緊繃了。”“好。”邵寄霜強行壓下搓搓毛團團小臉蛋的沖動,接過葉子后迅速分給虞鴻澤和褚峻寧:“我們繼續沿著這條路往前走。這種鋪得極好的青石板路一般都是通向城中重要建筑的,若是我們走錯了方向,那也是朝城門走去。”“唰——”歲歲指揮著瑩血藤將撲過來的灰黑妖獸掃落,咕噥道:“如今傳不出去訊息,我覺得哪怕我們到了城門,恐怕看到的也是結界陣法什么的,根本走不出去。還是把我們引到些重要的建筑里吧,至少我們得弄清楚這是哪里,又發生了什么事吧?”褚峻寧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就連虞鴻澤也沒有反駁。“嘮歸嘮,可別忘了手里的活。”邵寄霜避開濺起的妖獸血,干凈利落地抽出長劍,提醒道:“這些妖獸速度很快,小心些。”“是山榕獸。”虞鴻澤警惕地環視四周,跟著大家一起慢慢往前走:“它們喜群居,善幻術。想來我們之前陷入的幻境就是它們搞得鬼。”“唉。”歲歲嘆了口氣,腦袋頂上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毛耳朵塌塌下去:“山榕獸一向生活在廢棄城池中,以死氣為食,如今這里這么多山榕獸……”眾人沉默下去。“盡我們所能吧。”明明是歲歲先提出來的,可是此時,也是歲歲先笑起來,眉眼彎彎,明媚而天真:“盡力而為,日后總不至于后悔。”邵寄霜血瞳直視著那雙純稚的黑圓眼眸,忍不住也笑了:“有道理。”他這邊忙著和歲歲說話,手上動作卻也沒放松,一劍斬了只偷襲的山榕獸頭顱。不過,一旁的褚峻寧本就比邵寄霜和虞鴻澤小上幾歲,方才又忙著看歲歲可愛的小臉,一時疏忽,被濺起的鮮血撲了滿臉。“……”歲歲正襟危坐,不敢再開口了。在嚴肅中帶著幾分歡快的氛圍中,伴隨著山榕獸尖銳的吼叫和接連不斷的襲擊,歲歲他們終于看到了一座三層宮殿。歲歲松了口氣,身下黑色大狗的步伐也輕松起來。襲擊他們的山榕獸眾多,不僅有筑基期的,也有金丹期的。要不是碧葉金絲桃和瑩血藤都是金丹中期修為,再加上他們每個人都不是普通的清妙宗弟子,身上被師長們塞滿了保命靈器,恐怕就要折在半路上了。“希望里面再沒有什么危險了……”頂著被袖子擦了幾下后糊滿整張臉的血跡,褚峻寧嘆息。歲歲眨巴了下圓眼睛,一股不詳的預感升了起來:“褚峻寧……要不你還是不說話了?”褚峻寧看著奶乖奶乖期盼地望著他的崽,一噎:“好吧。”“你能不能捏個祛塵訣?”虞鴻澤上前推開殿門,不忘嫌棄:“一臉妖獸血,你也不嫌腥。”“我不會祛塵訣。”褚峻寧和他姐姐如出一轍的褐眸不好意思地垂下:“我對法術什么的總是一頭霧水,所以家里才把我塞給我姐,讓我跟著她,成了體修。”歲歲瞄了眼他手里黑黝黝的大刀,若有所思。“好了,進來吧。”虞鴻澤甩出幾枚玉符布下陣法,看著殿內亮起來,也沒察覺出什么危險才說道。歲歲他們進到殿里,將殿門拉上,等殿門和門框間只余一條窄窄的縫隙時,在外面擋住山榕獸的碧葉金絲桃和瑩血藤瞬間化作兩道靈光,鉆進殿內。“嘭——”殿門重重合上,褚峻寧立即扔出一條色彩絢爛的瓔珞圈,瓔珞圈浮在半空,散發出絢爛柔和的光芒,將被山榕獸撞得搖晃的殿門加固。“好了。”褚峻寧松了口氣:“這條瓔珞圈是蒼梧道君送我的,我雖然沒用過,但既然是蒼梧道君送的,必然比我姐姐送的東西可靠多了。”歲歲歪歪頭,收回摸向九春盞鐲的小手,無形的毛茸茸耳朵悄悄豎起,覺得這后面一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虞鴻澤早就知道褚璇寧和褚峻寧姐弟倆之間的恩怨,沒插話,而是借著陣法的光芒打量起殿內景象。“那是什么?”他在看到前方墻上栩栩如生的壁畫時,覺得有什么呼之欲出,卻總差那么一點,難受地哽在喉間。“中洲,青石城。”邵寄霜淡淡道:“數百年前的丹鼎禍事就是發生在這里。”歲歲驚訝抬眸。是前些日子蒼梧道君講過的關于隕骨散的禍事?“如果這里就是那座遭了禍的青石城……”歲歲困惑:“它現在是這幅樣子,丹鼎閣那邊怎么沒有消息?”當年,青石城中無數人被隕骨散牽連,被害得道途盡斷。后來雖然主使已死,可是她畢竟還是丹鼎閣弟子。是以,自那之后,丹鼎閣就將青石城護在了羽翼之下。如今青石城似乎已經淪為了死城,這么大的變故,怎么他們卻愣是沒聽到絲毫風聲?邵寄霜聞言輕輕揉了揉毛團團的腦袋,沒說話。歲歲抿了抿唇,臉蛋微微嘟起。他們幾個也算是清妙宗的核心弟子,他們都聽不到風聲……要么是丹鼎閣私自瞞下了,要么是這件事,比他們所想象的還要嚴重。幾個孩子不約而同地避開這個話題。“褚峻寧,我幫你把臉上的血跡弄干凈吧。”歲歲仰起小臉,笑嘻嘻地看向褚峻寧:“不然一會兒聯系上璇寧道君,你可得把她嚇一跳。”“她才不會怕,她只會大聲嘲笑我。”褚峻寧嘟囔,卻也任由歲歲念咒施法。“我們現在根本聯系不上外界。”虞鴻澤懶洋洋插嘴:“所以沒人看他。”“你好煩。”歲歲把褚峻寧的臉弄干凈后,嫌棄地帶著大黑躲到一旁,再一次想念自家兄長:“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你不要惹我!”聽著小團子沒什么威懾力的話語,虞鴻澤撇了撇嘴,卻也真的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