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界大多修為高深的尊者其實并不怎么在意旁人對自己冠以的尊稱,但這并不妨礙眾人心中對于這些尊稱有著些不必言說的共識。既然這位劍修長老被尊稱為道君,想來是大家都默認不出意外的話,他必然能踏入洞虛期。強橫的劍修啊……青衣弟子笑著待他們消化了這些信息后,才繼續道:“而這位小道友呢,就是明晏道君的胞弟——姜歲晏。”“不僅如此,半個月前,明若道君開山收徒,主角正是這位小道友。”褐發青年怔住,良久后喃喃道:“不該喚小道友……按輩分,至少是師叔了。”“哈哈哈按修為嘛,按修為……”青衣弟子拍拍他的肩膀:“都是筑基修為,按修為更親近些嘛。”“行了,別給自己找借口。小師叔年齡尚小,但這絕不是我們不敬的理由。”青衣弟子的同伴冷冷道:“別磨蹭了,快走吧,師尊還在等我們。”青衣弟子遺憾地和褐發青年三人告別,走向同伴,反駁道:“瞎說,我可喜歡小道友了,說話軟乎乎的,笑起來還超甜,才不會對他不敬呢。”同伴懶得理他,朝宗內走去。“……那似乎是酉霜峰峰主的四弟子和五弟子。”小韻有些恍惚,輕聲道。“……”“……對。”三人互相看了看,沒再說話。怎么說呢,他們都是酉霜峰的弟子,此時看著理直氣壯狡辯的青衣弟子,有一種濾鏡破碎的恍惚感。身為幾人談論中心的歲歲完全沒有在意他們的對話,更沒發現實際上這件事上還有著自己的兩位新晉師侄的身影。變大后的黑色狼犬腿長腳步也穩,歲歲陷在厚厚的毛毛里,很快就舒舒服服地進到了山下水西鎮中。緊鄰清妙宗,鎮中居民對種種異象早就熟稔,更何況歲歲也不是第一次過來了,因此鎮民們多看了兩眼玉雪可愛的孩童和威風凜凜的狼犬之后,就自然地該做什么做什么去了。狼犬沿著平坦的街道穩穩當當地將小主人送到了一處清雅的酒樓前。“歲歲!”下一刻,熟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歲歲仰頭望去,烏圓圓的大眼睛一彎,露出甜兮兮的笑容:“褚峻寧!”從酒樓二樓窗中探出頭來的小少年面容俊朗,望過來的視線里滿是喜愛:“歲歲,你來啦!快上來,我們剛剛還說到你呢。”“怎么能不說到他?磨磨蹭蹭的,想來又被明晏道君責罰了吧?”窗旁另一個白袍小少年側眸輕哼。“虞鴻澤!”歲歲小眉毛擰成一團,怒哼哼道:“哥哥才舍不得罰歲歲,你整天不要老想著那些不可能的事!想著想著,你就變成老頭子啦!”說著,小家伙嘟嚕起軟臉蛋看向正笑著看他們斗嘴的褚峻寧:“褚峻寧,你說是不是?虞鴻澤每天寒著臉,活像誰欠了他八百萬靈石似的,一點也不好看!”褚峻寧幸災樂禍地掃過面色沉沉的虞鴻澤,然后大聲應和道:“對,歲歲說得沒錯!”“哼。”小家伙得意地瞪一眼虞鴻澤,輕輕拍了拍身下的巨型狼犬,然后身姿輕盈地一躍而下。緊接著,狼犬體型縮小,化作往常黑色大狗的模樣。雖然體型仍然比正常家犬大上許多,但總歸沒那么引人注目了。歲歲帶著黑色大狗,大搖大擺地走進酒樓,小下巴揚著,像只得意洋洋的蓬松小貓咪。這間酒樓只招待修者,里面的人不算多,而且大多都是清妙宗的弟子,倒也不必避諱什么。歲歲這邊噔噔噔踩著樓梯,樓上褚峻寧斂了笑,看著兀自生悶氣的虞鴻澤,撇嘴:“你老惹歲歲生氣做什么?惹生氣了不還得你哄?”“才不需要我。”虞鴻澤冷笑:“不還有邵寄霜呢?”褚峻寧無奈并心累,嘟囔道:“邵寄霜可比你這幅鬼樣子強多了……”歲歲隱約聽到幾個字,毛乎乎小腦袋晃晃,疑惑問道:“邵寄霜怎么啦?”“歲歲快過來!”褚峻寧立即拋下對面那個別扭的家伙拍拍身旁的空位子:“這里坐,特意給你留的位置。”小家伙從善如流,帶著黑色大狗吧嗒吧嗒走過去,坐在椅子上:“好誒,謝謝褚峻寧~”小孩子的聲音軟軟,望過來的黑眼睛亮晶晶的,褚峻寧險些就要捂住自己的胸口。這世上怎么會有歲歲這么乖乖甜甜的小朋友哇!“褚峻寧是在想邵寄霜去哪里了嗎?”歲歲朝虞鴻澤哼了聲,然后奶呼呼地解釋:“今天采芳齋有雪團糕,但我沒背完道訣,哥哥盯著我,邵寄霜就去幫我買啦!”“嘖。”褚峻寧還沒開口,虞鴻澤就嗤笑一聲。歲歲不高興了,盯著虞鴻澤,小臉蛋鼓鼓:“你好煩。”“你才煩。”虞鴻澤不客氣道。褚峻寧頭疼,好在下一刻走過來的劍袍少年將歲歲和虞鴻澤之間即將爆發的第三百四十六次爭吵的火苗熄滅。“歲歲,采芳齋的雪團糕買來了,要不要嘗一嘗?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隊呢。”邵寄霜血瞳溫和,語氣輕柔地笑著道。“好。邵寄霜最好了,一點也不像對面那個家伙!”歲歲扯住邵寄霜的衣角讓他在旁邊坐下,哼哼著打開邵寄霜遞過來的油紙包,嘴里咕噥。在虞鴻澤開口反駁之前,邵寄霜笑著望向他:“虞師弟約我們到鎮上是有什么新鮮事嗎?”看著劍袍少年溫和包容的深邃血瞳,虞鴻澤把嘴里的話咽下,悶悶說道:“最近多寶閣在水西鎮建立了分閣,要不要去看看?”歲歲咬著雪團糕,小表情若有所思。
先前兄長說要帶著歲歲去多寶閣看看,但后來事情太多,一時脫不開身,推遲至今。如今水西鎮建立多寶閣分閣,那日后兄長要去多寶閣尋當初發布任務的結果時,豈不是方便許多?小家伙越想越覺得可行,把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