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鷹的翅膀足夠強健,利爪也足夠鋒銳。于是,小毛球目之所及,浪花活潑,云朵柔軟。在灰鷹的羽翼之下,小毛球可以慢慢長大,永遠天真爛漫。……是他們,突然闖進了小鷹的世界。溪瓏道君心中觸動,漫起一股無法用言語描述的遺憾。她移開眼眸,目光須臾間悠遠,聲音卻不由得愈發溫和:“我們沒有惡意。”歲歲往兄長身邊黏得更緊,小手往下挪了挪,握住兄長的手,眨巴眨巴黑圓眼睛。歲歲知道噠~面前這四位突然出現的修者,雖然神態氣息各異,但身上都沒有惡意。而且,除了明若道君外,態度最柔和的就是現在說話的這位女修啦。歲歲有認真聽她講話哦~他們是因為雷云凝聚才過來的嘛……其實溪瓏道君剛一提及,歲歲就想起來了。這五年間,靈海上空的雷云確實多了點。歲歲小表情嚴肅著,悄悄陷入回憶。最初,是器靈猛然發現有小靈族,一時激動,一股腦堆了太多的靈氣過來,惹得兄長進階到了金丹期,要經歷雷劫。后來,是凝血草和大黑修為相繼增長,從練氣期突破到了筑基期。于是,雷云再次凝聚。到了最后,則是碧葉金絲桃和瑩血藤的修為也攀長至極限,和兄長一樣,進階到金丹期。除了歲歲呀,這個家里的每一個生物,都已經經歷過了雷劫呢。小家伙想著想著,腮幫子就忍不住鼓起,軟肉肉嘟嚕嚕:只有歲歲落后啦!過段時間,歲歲也要渡雷劫!可無論小家伙有多雄赳赳氣昂昂,都不妨礙他在心底劃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線——這些都是自家內部的事。與旁人無關。如今,兄長警惕地沉默著,歲歲才不會拖后腿!歲歲和兄長才是一條戰線上噠~于是,歲歲把那些雄心壯志一攏,小臉蛋一揚,就朝溪瓏道君露出了燦爛笑容,整只崽奶乖奶乖的,卻堅決一言不發。溪瓏道君看著睜著一雙晶晶亮大眼睛的小孩子,須臾之間就品出來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失笑。她不欲為難可愛的小孩子,再加之心中已有猜測,便準備略過這個話題。但是,溪瓏道君身側的華服青年卻在這時垂眸望來。“靈族。”青年音色華麗,與生俱來的尊貴與傲慢縈繞,卻奇異地并不惹人厭煩。“這五年來,隕滅海之上的雷劫,想來都是因你們而生。”他神情淡漠而平靜:“今日元嬰雷劫一出,我們又前來查探,動靜頗大,靈族尚存的消息再無可隱瞞。”“靈族已沉寂數萬年,可這并不代表你們是安全的。”“你們可愿同我回上尊城?姬氏曾與靈族交好,定會護你們無恙。”歲歲聽到青年的聲音,下意識又往兄長那邊湊了湊,幾乎都要擠進兄長懷中啦。小家伙一邊仰著小臉瞅華服青年,一邊揪著兄長的手指,是一只靠在威猛兇戾的灰鷹旁探頭探腦地望向誤入者的活潑小鷹沒錯啦。等聽完了青年的話,歲歲烏亮亮的圓眼睛撲閃幾下。其實兄長一開始的打算不是這樣噠!還在靈海底時,兄長曾抱著歲歲坐在宮殿前白玉階梯上,望著被鏡花水月的結界攔截在外的烏壓壓海水,耐心地溫聲給歲歲分析過。鏡花水月的結界雖強,卻也不會不管不顧地隨意浪費其中蘊含的靈力。畢竟,鏡花水月如今只有一個器靈守著,靈力還是要省著點用的。等姜明晏要突破到元嬰期時,為了結界不再一次被雷劫破壞,器靈會放姜明晏和歲歲出去。但是,姜明晏卻沒打算要一到靈海之上就立即渡劫。靈海因何而一夜荒蕪,靈族為何血流成河……元嬰雷劫動靜太大,不知名的敵人隱在暗處,姜明晏不準備一無所知地就將歲歲和自己暴露在世人的視線中。為此,他還特意詢問過器靈,想知道鏡花水月中是否有可以暫時壓制靈力的靈器。——自然是有的。想到兄長方才看到腕間色彩逐漸淺淡的細繩時眼中閃過的復雜中夾雜著一絲意料之中的無奈情緒,歲歲忍不住偷偷翹起嘴角。不過,器靈搞錯啦~器靈把凝聚靈力的陽真妄游縛當成了抑制靈力的陰靈妄游縛拿給哥哥啦!所以,歲歲和兄長不過剛到靈海之上,沒過多久,雷劫便凝聚而成。姜明晏和歲歲想到了一處。
眼尾余光瞧見小家伙貓貓祟祟偷笑的小模樣,姜明晏沉靜銳利的眉眼間漾開一抹細微的溫柔笑意,再次抬眸看向半空中的華服青年時,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剛欲開口,除了最開始朝歲歲眨了眨眼,其余時間便一直沉默的明若道君卻仿佛突然回神似的,插話道:“姬遙,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五年前,我可就已經遇到了這倆小家伙。凡事總要講究個先來后到吧?況且,你們姬氏的上尊城雖好,可終究王朝事物繁雜,我們清妙宗多好啊?不僅依山傍水,還建于靈脈之上,靈力充沛。”求認同似的,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劍袍男子,一副催促模樣:“晟蔚,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晟蔚道君淡淡看他一眼,移開了目光,沒理會。明若道君遺憾地嘆了口氣:“晟蔚,你怎么不學學你師兄呢?每日都這么嚴肅做什么?”“不嚴肅難道還要像你一樣,整天沒個正形?”姬遙冷笑:“我看你是太過悠閑,無所事事慣了,早把曾經好不容易學的那點東西都忘到腦后去了。”“上尊城不也是建立在靈脈之上的?上尊城的靈氣不比你們清妙宗差。”姬遙嘲諷:“而且,你說的那是上都城,上都城才是王朝的都城,上尊城為清修之地,哪來的紛雜事務?”“你們姬氏非得弄兩個城池,名字還那么像,一時記混不也正常?”明若道君毫不羞愧,理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