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行至偏門停下,言闕翻身下馬,將父親母親和小妹接下來,遠遠就瞧見林家正往院子里進。
言父瞥了一眼,道:“去吧,我們這也不用你陪著?!?
言闕笑著稱是,便去前面找林燮了。
言玥跟著父母一路來到莊子最中心,眼瞧著個坐席湊成堆,算作一個席位,這里面總共不過十幾個席位。至于靠北的正中高臺上連著三個亭子,四周都纏著紗帳,便是陛下、太后、后妃以及幾個皇子的坐席。
一會兒的功夫,席位陸續坐滿。圍繞著高臺的幾個是宗親的坐席,其次再往下就是言家了,林家的座次要排在更后面。
言玥乖乖坐在席位上,聽著父親和身邊的朝臣寒暄,母親和一旁的夫人們聊著今年時興的花樣,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林家,果然看到林樂瑤一臉忍耐的表情,二人隔空一笑。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聽著外面吵吵囔囔地馬車聲都停了,官人的通報聲也停了,整個園子里只剩大家低聲交談的聲音。
又過了不一會兒,g0ng中的馬車就到了。
眾人跪候了許久,等著皇上和太后悠然落座,幾個皇子和后妃們也都落座,四周的紗幔放下,隨風飄蕩,若隱若現。
“平身吧?!?
“謝陛下。”
言玥坐在言闕的身后,跟著父親母親起身,不著痕跡地朝著上面看了一眼。
其實什么都沒有看清,沒有看清陛下的樣貌,只是接下來的宴會上,隱隱聽到了紗幔中傳出來低沉又慈ai的笑聲,緊接著就是蕭選的聲音。
“謝謝太nn?!?
接下來就是觥籌交錯,推杯換盞,g0ng人排成排,抱著各樣名貴的花依次從園子經過,這就算賞花了。
言玥看得眼暈,又怕不經意間流露出在上個世界多年來養成的規矩與t態,還得費心思演出兩分疲憊與生澀,這一會兒就晃了神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場內忽然就靜了。
她抬眼看去,父親母親臉se都不太好,卻又不知剛才怎么了,還是言闕在一旁用氣音吐了個字:“花?!?
言玥四下瞄了一眼,才看到隊伍最末端的小太監瑟瑟發抖,而他懷中抱著的十丈垂簾已經竟然已經枯萎。
陛下倒是還沒有看到,但坐在一旁的安王高聲道:“放肆!這樣枯萎的花怎么也跟著呈上來!”
被他這樣一喊,陛下想看不見也看見了,不過也并未動怒,只是皺了皺眉頭,揮手:“拿下去?!?
兩個禁軍應聲向他走去,本來把人帶下去就算了事,至于內務府怎么懲治他便是里面的事,誰知那小太監嚇得跪在地上,癱軟了身子,聲音顫抖道:“啟……啟稟陛下,啟稟安王,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剛剛呈上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不……不知怎么,突……突然就枯萎了……”
懷王冷哼一聲,也跟著接話道:“你是說,你拿著它的時候一直好好的,呈到父皇面前就枯萎了?本王看你是大逆不道!”
見那小太監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安王意味深長道:“如此行為,其心可誅啊,看這樣式,應該不是園子里的御花吧?胡公公,勞煩你去看看這是誰家呈上來的?!?
胡誠看向陛下,見陛下點點頭,便上前翻看了花盆后貼著的紙簽。
懷王本來心中狂跳,他見安王今日事事出言引導,恐怕又是這個王八蛋做的局。
胡誠放下花盆,向陛下行了一禮:“啟稟陛下,此花……乃永王府敬上?!?
一直看熱鬧的永王忽然被牽扯其中,連忙跪在一旁:“啟稟父皇,兒臣并不知情!此事絕不是兒臣所為!”
安王輕笑著接話:“是啊父皇,永王兄向來粗心,一時獻錯了花也是有的。永王兄,今日父皇好興致,您趕快給父皇賠個不是……”
懷王一聽這不是沖著自己來的,頓時漏出個笑臉來看戲,又在心里埋怨安王一通。賞花宴上來這么一下,驚心動魄地,只不過落了永王的臉面,最多就是惹父皇不開心而已,也給不了什么致命一擊,何必費這般心思。
安王倒是心中有數,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他圖得就是給永王一個不痛快,這個大哥雖然
名聲一般,才華不顯,往日里也不怎么像懷王似的同他爭高低,但難免占著一個長子的名頭。這樣不輕不重地把他面子折g凈,正好。
永王也知道自己是被他們算計了,眼看著父皇臉se越來越沉,這罪請與不請,肯定都惹了父皇不悅,他跪在地上咬咬牙,重重磕了個頭。
“父皇!兒臣冤枉!肯定是這個小太監對兒臣懷恨在心,才會當眾w蔑兒臣!”
安王輕笑:“倒是稀奇,不知道他的主子是誰,竟然有這般悖逆的念頭?!?
言玥正聽著那邊兩個王爺打擂臺呢,忽然見兄長臉se一變,忙用氣聲問:“怎么了?”
言闕緊盯著那個瑟瑟發抖地太監,咬牙道:“那人我見過,好像是六殿下g0ng中負責灑掃的……”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