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最先跑完了叁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就見到景桓板板正正的站在蒙禎面前,神情主打一個茫然但配合。“蒙將軍”,緊隨其后跑了回來的景琰訝異道,“五哥犯什么錯誤了嗎?為什么在這里罰站?”林殊卻道:“好像不是罰站,我看我爹也總讓士兵這么站著。”“你小子倒是機靈”,蒙禎挑眉瞥了他一眼,才開口對著后續回來的人解釋:“五皇子不像你們從小跟著師傅學拳,貿然跑步反而不利,別小瞧了站著,只要站好了,照樣能練出來好的體魄。”看蕭景宣面露不屑的樣子,蒙禎忽然開口道:“叁皇子!”蕭景宣嚇得一激靈,下意識立正站好,看著蒙禎。“我看你好像挺關心五皇子的,這樣吧,我給你留個任務”,蒙禎摸了摸自己下巴長出來的胡茬,“行軍拳一共多少式?”“呃……十,十八式……”“嗯,不錯”,蒙禎點點頭,“從明天開始,你來教五皇子行軍拳。”“什么?我教?”“當然不是”,看著叁皇子松了一口氣,蒙禎緊接著道,“不止是你,還有六皇子,七皇子,你們叁位帶著各自的伴讀,輪流將行軍拳一式一式的教給五皇子,這段時間,下午的課延后半個時辰,一個月后我會檢查,如果五皇子沒學會,或是你們沒有好好教,那么到時候所有人一起挨罰,甭管找誰求情都沒用!”“啊?憑什么!”司馬雷氣不過,指著景桓道:“那若他就是學不會呢?”蒙禎哈哈一笑,道:“我不管,我只看結果,怎么教會他就是你們的事了。好了,上課吧!”蒙禎帶著其他人開始正式的授課,唯有景桓在一旁,站一炷香的時間就能休息一會兒。后面蒙禎還教了他如何扎馬步,這下再加上一項。扎一盞茶的馬步,站上一炷香,再休息一盞茶,如此反復,一個下午的時間也就過去了。蒙禎逮著眾人很是“威脅”了一會兒,說哪怕這幾天不來代課,一個月后也一定會再來檢查景桓的行軍拳,這才揮手將人放了回去。回重華宮的路上,幾個皇子再也沒法像來時一般涇渭分明,都只能拖著酸疼的身體勉強往回走。
景宣愛糊弄,蒙禎量著他的體能差不多到極限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景禮身子弱,蒙禎的要求也會寬松些;景琰是最好教的學生,認真,努力,只要下達的任務,拼盡全力也要做到。正常來講,少師和少傅也都只是負責皇子們的教導,伴讀之所以多了個“伴”字,本來也就是個添頭。但是林殊不一樣,他實在是太有天賦,也太有活力了,沒有老師不喜愛這樣的學生。他聰慧靈動,對先生講的經義也不是全然死記硬背,總能舉一反叁,靈活運用。他也活潑好動,因著出身林府,對武學天然就有著親近,別人看見蒙禎就打怵,偏他跟看見親爹似的。臨走前,他還拉著蒙禎不放,追著問:“蒙將軍,既然你回來了,蒙大哥也回來了嗎?”“他還沒,那小子最近有點懈怠,我叫他上他外祖父那挨罵去了。”不像林家手握七萬赤焰軍,蒙禎手中只有兩萬,但俱是精銳,也不常往外面去,因此常在京中。這也導致了他保不準哪天就來演武場“代課”,頗讓景宣之流苦不堪言。往常上了蒙將軍的課,大家也都是累得夠嗆,只想著趕緊回家,今天確實不同。“我實在不理解”,司馬雷還是氣不過,“蒙將軍憑什么讓我們教他,教不會還要一起挨罰啊!”林殊冷哼一聲,道:“司馬雷,蒙將軍那是交代給幾位殿下的差事,做不好,我們做伴讀的一起挨罰,那不是很正常?怎么,你做臣子的,是覺得同殿下受罰很委屈?”殿下好,則伴讀不一定得賞;殿下錯,那伴讀一定受罰。為人臣者,這是每個伴讀進宮前都被家人耳提面命的。司馬雷被林殊一噎,哪敢跟他掰扯這個,懊惱道:“你這時候就叫殿下了,平時不是景宣景禮叫著嗎!”這種場面并不少見,個把月總要有一回的,景禮慣常是不參與,只默默加快了腳步,但還是側耳聽著后面的動靜。“誒?我叫名字是因為我們是表兄弟啊,這么叫不是顯得親近嗎?”靠,忘了林殊的母親是晉陽長公主!司馬雷一時失語,再想找什么話來爭辯,就被景宣不耐的打斷了。“行了,別吵了!現在到底是要怎么辦?”“那還不簡單”,林殊一把拉住了前面的景禮,不由分說給他拽了過來,另一只手摟住景宣的脖子,“行軍拳一共十八節,你們叁個皇子每人負責六節。這樣吧,景宣你們負責前六,景琰和我負責中間,景禮和韓宇負責最后六節,這樣師傅問起來大家也都好交差,怎么樣?”十八節行軍拳卻是包括了起勢和收勢,所以前后都簡單些,只有中段最復雜。景禮慣常是沒什么主意的,又見林殊這樣安排,自己也輕省了些,因此只有點頭的份。景宣一向在重華宮充老大慣了,這會兒看林殊把自己排第一個,于是也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