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稚回到家的時候,蔣頌正在主臥浴室。雁平槳鬼鬼祟祟地來跟正在護膚的媽媽漏勺,說爸爸喝醉了,一個人偷偷抹眼淚。“好慘呢,嘩啦嘩啦的。”他的手指在眼睛下顫動,劃出小溪的痕跡。雁稚回有點兒擔心了,涂最后一點兒面霜的手停下,她看著鏡子里的兒子:“爸爸這么可憐嗎?”雁平槳信誓旦旦地點頭。他望著媽媽垂到腰間的長發,心想,他覺得爸爸慘,但媽媽覺得爸爸可憐。“可憐”,真是一個好微妙的詞。雁平槳今晚睡得很快,雁平槳的爸爸媽媽沒有。“平槳說你那會兒心情不好?是怎么了?”雁稚回和水吃掉維生素片,埋進蔣頌懷里。因為洗過澡,蔣頌身上已經聞不到酒氣,只有剃須水的清新氣味。“只是想起有了平槳的那個晚上。”男人摘掉眼鏡,任由雁稚回幫他輕輕揉太陽穴。“我們的……孩子的誕生。”雁稚回一怔,小聲同他說悄悄話:“我也記得那天,兇死了,還射了那么多。”蔣頌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男人低聲道:“看來你對那一晚的印象不錯,我或許應該說,這是我的榮幸。”“那天晚上做愛,目的可以說只有一個,就是和你xg交,讓你不要再說出我不想聽的話,”蔣頌垂眼看著雁稚回的腹部:“但那個時候真是沒想到…就射了那么幾次,居然就有了平槳,現在還已經長得這樣高……”蔣頌把雁稚回拉進懷里抱緊,嘆了口氣:“今晚很想你。”他道:“你沒回來之前,我想了很多。之前我嘲諷平槳想和女同學上床是瘋狂想要輸出受精卵的公雞行徑,現在覺得,我或許和他也沒有區別。否則一個正常的,有一點擔當的男人,怎么會舍得讓妻子十七歲就和他做愛,不到二十歲就為他懷孕生子。”蔣頌沉默下來,雁稚回聽到很輕的,急促呼吸的聲音。這聲音只短暫地響了一下,很快就被男人忍耐著壓抑住,仿佛只是在安靜地和妻子擁抱而已。雁稚回現在信了兒子那套“嘩啦嘩啦”的說法,她的丈夫埋在她頸窩,正在試圖用眼睛弄濕她的肩膀和睡裙的肩帶。雁稚回輕輕撫摸他的眼睛,順著睫毛把濕意捋干:“但對我來說,做這些事的對象是你,就是最幸運的事。”她低頭親吻蔣頌的頸發,沒有試圖去看他此時的樣子:“……比如在沖動的時候找到了讓我小心翼翼的人,在想要做愛的時候找到了能夠滿足我的人,在懷孕的時候找到了會因為我早孕,為我掉眼淚的人。”“我覺得現在的生活也不錯,如果說晚婚晚育能讓我們更有準備地迎接那些關于繁衍的事情,那么早婚早育,就是讓我們有機會在繁衍之后延續戀愛的心情。蔣頌,這樣是不是也很好?”
蔣頌低聲問她,嗓音有些啞:“和我戀愛,有讓你感到快樂嗎?”身高一米八七的男人,肩膀寬闊,肌肉線條清晰充滿力量,手掌能夠蓋住她的臉,大腿的寬度比她兩只小腿并在一起還大,現在卻因為醉意未消,拉著她感性地回憶年輕時談戀愛的往事,把做了整夜愛的曖昧氛圍說得像一次溫馨的家庭聚會,而后抱緊她,低聲叫著“小乖”,不停地道歉。雁稚回本來是在安慰他,聽著聽著,心也濕潤起來。她少有這種狀態,往日那些負面的東西都有蔣頌擋在前面替她處理消化,但當他緊緊抱住她,一遍一遍說抱歉的時候,雁稚回才恍然意識到,或許蔣頌并未完全從他們孕育雁平槳那晚的情緒里走出來。道德感很重,這是蔣頌讓人迷戀的因素之一,卻也讓他在情緒難抑的情況下時時反顧過去,反復咀嚼審判自己當時的沉淪。小孩沒有錯,錯的是他。他有無數次阻止錯誤發生的機會,但每次都選擇了放縱自己,反而使得他的妻子承擔錯誤的后果。蔣頌不能不覺得歉疚。雁稚回不想讓蔣頌陷在這些她沒有為之生氣,并且認為已經過去了的事情里不斷內耗,否則以男人的狀態,估計能連夜給自己坐化出金光閃閃的舍利子。雁稚回湊著去親蔣頌的嘴角,閉著眼,用行動安撫他。她親個不停,啵啵聲像一串連著炸開的溫柔的肥皂泡。男人低低喘了幾聲,按住她的后腦,用力回應。他們吮吸舔舐彼此很久,直到蔣頌一反常態,有些難堪地按住雁稚回的背:“好了,好了……”他皺著眉,低聲道:“再親下去我要硬了,今天喝了酒……有點兒沖動,別親了,小乖。”雁稚回看著丈夫的臉。年紀上來之后,皮膚松弛是難免的事情。蔣頌面部幾乎找不到那種皮膚表層象征衰老的松弛感,但下頜,會長胡子的地方,在他低頭時,會有可以被稱為松弛的跡象出現。有的男人年輕時就會這樣,但蔣頌骨相深邃立體,近兩年才有這種情況出現。那兒冒著淺淺的胡茬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雁稚回必須承認,她很想騎。感覺那種又軟又硬的觸感,很輕易就能把她磨哭。雁稚回坐起身,把燈光調暗了一些,貼著男人的臉親了又親,道:“那等你硬了,我們就做愛好不好?”她輕輕親他的臉:“這樣會讓我們都快樂很多。”“蔣頌……”雁稚回的手慢慢往下,她不停啄吻蔣頌的唇角:“別拒絕我,也別拒絕自己,我好想哄你。”——————————麥叔(adsikkelsen)和鐵叔(jereyirons),我的兩大xp之神,如果看他們的臉就很容易明白我說的“松弛感”是什么意思,真的非常非常澀……大概可以類比用力時手背上的指骨痕跡與青筋阿門,希望大家可以t到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