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熱湯回去,獸人們哆嗦往獸皮上一坐,忙吸溜一口熱湯。
暖氣從口到胃,再到四肢百骸,屋子里頓時響起了起起伏伏的滿足喟嘆聲。
“晴他們部落有一點跟我們的不一樣。”
幾個族長圍坐在一起,討論著他們這個新的部落。
“哪里是一點,全部都不一樣。就說住的,這個房子居然也是用磚窯燒的磚塊建起來的。推不動,砍不破,關(guān)上門還能不透風(fēng),冬季獸人們窩在一起哪里會冷。”
“還有他們的鍋碗。像石頭做的,但是石頭做不出來那樣滑的。倒是像用泥捏的,跟磚似的。”
“還有一點,跟咱想的也不一樣。”
“咱以為是那種幾百個獸人的大部落,但是只有二十幾個獸人。”
一說到這個,幾個族長齊齊沉默。
倒是分管零散獸人的豹尾吭哧吭哧吸溜完手上的肉湯,咂摸著其中的滋味,很是舒爽地瞇眼道:“你們要是反悔了就趕緊走,我反正是要留在這。”
二十幾個獸人又怎么樣,他豹尾一個人流浪了半輩子,顛沛流離的日子是過夠了。
有避風(fēng)的,有吃的,部落還有祭司,還有個老虎族長,挑什么呢!
真以為自己還能找到更好的?
“誰要走!”黑絨鼠族長絮道。
豹尾睨他一眼,絮立馬背過身子,不敢看他。
金狐族長輕咳兩聲,“做了決定就沒有反悔的。何況只是感慨而已,誰想不通要走。”
“就是。”
“就是……”幾個族長認同點頭。
肉湯煮一次不夠,秋藍那邊又帶著獸人們多煮了兩次。后續(xù)往里添了些驅(qū)寒藥材跟甜根,能填飽肚子。
獸人們吃飽,自個兒洗了碗筷,回屋就睡了。
拉著東西一直趕路,路上就是沒遇到危險也沒休息好過。現(xiàn)下喝了熱湯精神松懈,不多會兒,屋里就傳出來低低的呼嚕聲。
另一邊,許霜辭將自己睡的屋收拾好,放進去的藥材、種子直接占了格擋外空間的一半。
晴從外面端了熱湯,叫許霜辭過來喝。
秋藍跟秋野、秋力還有涯、游都落在后頭,一起進屋。
許霜辭吃完也涌出些困意。不過因為想聽部落里的事情,就靠著晴半闔著眼,聽秋藍他們說。
“部落里沒出什么事,一切都好。”
“你們走后,我們將麻草全割了回來,夏末都在處理麻草。”
“麻繩、漁網(wǎng)我們又重新做了些。余下的織成麻布,不過現(xiàn)在還沒弄完……”
秋野點頭:“我們把門窗做好后,趁著空閑又干脆把吃飯的地方修好了。”
秋力:“船做好了。”
秋藍等他們將各自管理的事兒說完,才又道:“秋季開始,我們就一直在囤草囤糧。草料是夠的,但忽然來這么多的獸人,過冬的食物可能要再找些。”
“食物我們回來的時候找了,不用擔(dān)心。”
當(dāng)初讓黑絨鼠獸人送信的時候并沒有說要帶獸人回來,所以也想到部落過冬的食物不夠。
路上晴幾個也沒休息,能找食物就盡量多找。
一路北上,倒也攢得夠多。
“那咱們現(xiàn)在要開始吃存糧了嗎?”秋藍問。
晴道:“還不算冷,先組織捕獵采集隊繼續(xù)出去捕獵吧。”
秋藍點頭,又說起了其他。
許霜辭本來好好聽著,但秋藍的輕言細語聽得他昏昏欲睡。后頭更是直接腦袋一歪,滑下晴的肩頭,橫在他懷里睡了個昏天黑地。
晴手指蹭著許霜辭的臉,拉上獸皮將他蓋上,攏在懷里示意秋藍繼續(xù)。
部落里,秋藍比秋野管的瑣事多些。
秋野負責(zé)捕獵、建造,秋藍就什么都得過問。
所以問起事兒來,秋野看著自家侃侃而談的伴侶兩眼放光。
他也沒別的情緒,在他們還是單打獨斗的時候,他就聽他伴侶的。
一通說完,涯又細細問了秋力造船的事兒。然后打著呵欠還要秋力帶他去看。
秋力:“船在豆莢湖邊。”已經(jīng)用上了。
涯聽了要飛去,要不是游手快,他就飛走了。
“你們先休息,還有些事兒,等霜醒了再說。”
秋藍拉著秋野出去,屋子里只留下坐在獸皮上的晴。還有窩在他懷里,掩著被子正酣眠的許霜辭。
雪花現(xiàn)在還不大,輕飄飄地隨風(fēng)落下。零星幾片落進屋里,晴抬頭,披散著白發(fā),望著昏暗的天微微愣神。
回來后,部落有發(fā)生了不少變化。
一下新添了不少獸人,按照獸人數(shù)量算起來,他們也是大部落了。還是東部唯一一個大部落。
晴冰藍色的眸子像一面鏡子,倒映著部落的草木。
耳邊有細微的小呼嚕聲,晴手指動了動,擦過許霜辭的臉。溫?zé)醾鬟f到指腹,他輕輕翹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