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逛過這片灰狼原來的領地,什么都沒發現。甚至比之從前,更像一片死地。
許霜辭聲音微緊:“野獸都沒看見一個。”
晴眸色泛著涼意,聲音放輕:“有獸人清干凈了。”
“什么獸人?”
話落,涯忽然長鳴一聲。
許霜辭瞬間調整姿勢,抱緊晴。晴同時飛奔沖過去,幾個山雀獸人飛在半空,也警惕著四周。
樹木在眼前恍若殘影,耳畔只有風聲。許霜辭又不自覺地看向那片被霧籠罩的林子,眼皮重重一跳,頭皮發麻。
“晴……”
“敵襲!”山雀預警。
晴先一步抬頭,劇烈的虎嘯響起。伴隨著自上而下的樹枝晃動聲,許霜辭后頸被利風掃過,那瞬間,心都漏了半拍。
他下意識別開頭,晴卻帶著他已經退出兩米遠。同時揮出一爪,許霜辭只聽到骨折的脆響。
許霜辭臉上微濕,像水滴濺在上面。他抱緊了晴,定了定神。
只見滑溜溜的鱗片從視線中閃過,又瞬間潛入昏暗的林子。
晴站定。
抬爪將許霜辭撈到懷里,他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林子。
許霜辭渾身繃緊,正戒備著。
一聲凄嚎扎穿破暗林,如刀鋸推拉,嘲哳難聽。
涯從林子里飛出來,晴看了一眼,帶著幾個獸人撤退,回到了他們最開始行走的林子外圍。
啪——
一個黑漆漆的東西被涯從高空摔下來,在地上砸了個坑。
許霜辭閉眼,怕看到血淋淋的畫面。
臉上溫熱,晴用手心擋住了他。
他手上本來抓著的毛毛摸了個空,手又被晴抓著放在腰間。碰到獸皮帶子,他微頓,熟練地幫晴系好獸皮裙上的帶子。
地上的玩意兒被甩下來直接暈了過去。
許霜辭只聞到一股濃烈的腥味兒,等到晴的手移開,晴依舊擋在他身前。干燥的指腹擦過臉,許霜辭想起剛剛臉上沾的水……
哪來的水?
晴掃了眼指腹,將許霜辭拉去外圍的溪邊,手沾水抹了兩把許霜辭的臉。
直抹得臉皮泛紅,又低頭湊近,鼻尖貼著面皮兒嗅聞。
“不是露水啊……”許霜辭看晴這樣,多半是他染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味兒。
“不是。”
晴繃緊嘴唇,又給許霜辭洗了幾遍才滿意。
回到草坑邊,那剛剛作怪的東西還在地上趴著。許霜辭一瞧,有些遲疑道:“人……魚?”
“也可以這么叫。”涯道。反正都是海里的種族。
見許霜辭在打量,涯一腳將趴著栽土里的獸人踢翻過來。
許霜辭心神俱顫,直接跳上了晴的背上。
“這究竟是個什么?!”
長得確實是人身魚尾,但獠牙魚眼,渾身黑斑,頭發像凌亂的海草,有尾巴長,胡亂披散在蒼白泛青的皮膚上……
活像惡鬼。
“海獸人。”涯狠狠把腳在干凈的草叢上擦了擦,一臉嫌惡。
他們從出生就跟海獸人打交道,雖說海獸人也分部落,種族也有好有壞,但他們打交道的那些都是這樣德行的。
又丑又臭。
“我們稱之為食人海獸人。”
“這種海獸人生活在深海,以肉類為食,最喜歡吃陸地上的獸人。擅長隱匿,生命力極強,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活。”
“之前沒有發現他,看來是一直藏在水里。”
許霜辭腿彎一緊,后知后覺自己還掛在晴的背上。他用手別了別晴的白發,干脆這么靠著他肩膀,緩解剛剛受到的驚嚇。
這日子真是越過越魔幻。
還有地上那東西,也怪不得是海里出來的,什么稀奇古怪的長相都有。
“他們是獸人吧,能變出腿嗎?”
“能。”
看來形態跟陸地上的獸人也沒差,可以人形可以獸形,也能人形時保留點獸形特征。
就比方說晴人形時會露出尾巴。
許霜辭類比了下陸地上的獸人,覺得也算合理。
“可是咱們這里怎么會有這個東西……”許霜辭掃了一眼,實在怕看了做噩夢,又趕緊盯著他家晴的側臉洗洗眼睛。
涯也疑惑,目露寒光道:“問問就知道了。”
晴看著地上從未見過的獸人,心中有些猜測。
再往南,有一條橫亙金色大陸的河。很大,叫魚尾河。
那邊曾今出現過海獸人,因此被生活在內陸的幾個大部落的祭司記錄下來。
他們是被海水帶過來的,這個也可能是。
為了防止這獸人跑掉,山雀獸人將他五花大綁起來,又聽許霜辭的給蒙了眼睛,吊在了樹上。
這獸人也不知道四處去哪兒鉆了,身上滑滑的。沾了手就一股腥臭跟爛泥味兒。
獸人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