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以前那樣雨天靠著他睡覺,暖陽天躺在藤椅上曬太陽的許霜辭,他好久沒見過了。
部落哪是那么容易建的。
“累不累?”晴又輕輕問了一遍。
許霜辭眼眶一紅,直接悶頭撞入晴胸口。
晴摟著他,手扶著他后背。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許霜辭悶悶道:“我覺得我有點天真。”
“嗯,年紀還小。”也才成年幾年而已。
許霜辭腦袋在晴肩膀跟脖子上使勁兒蹭,蹭掉了因為晴一句“累不累”涌上來的酸澀。
累是累的,但他不后悔。
就是有時候會感覺混亂。建部落確實不是想當然就行,建房子、養牲畜、種地都是大活兒。還有零散的各種養蜂、放蠟的小活兒,再得操心部落人口、安全、健康……
許霜辭不回想都不知道自己悶頭搞了這么多事兒。
但事一多,他確實有種想一出是一出的感覺。忙亂忙亂,越忙越亂。像今天晴跟涯這事兒,還是在他。
就不該跟涯提高爐,提了也就罷了,又在涯叫他找人上反復。
他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決策者。
許霜辭自我反思,越想越頹。他抱著晴脖子狠狠亂蹭,像把這些亂如麻的心緒蹭散。
好半晌,他氣喘吁吁地軟下身子。像霜打了的小草,蔫巴靠著晴胸口。
“你幫我。”許霜辭仰頭。
晴抱得他穩穩當當,聽到許霜辭的話,他低頭親了親他眉心。
“好。”晴見他意識到了這點,唇角淺淺翹起。
他拍拍許霜辭的后背,輕聲道:“你不是一個人,什么都扛著會把自己累倒。以后有事多商量,像今天這樣,記得開口。”
許霜辭心里繃著的勁兒一松,勾著晴的手指,“嗯”了一聲。
另一邊,游看著自己氣鼓鼓的伴侶,上前一步就見他抱住。像翅膀包裹人將他藏住一樣,雖沒說話,但給足了安全感。
涯額頭抵在他硬邦邦的腹部,沉默了好久。
“我是不是不該那么兇?”
“霜好像嚇到了。”
游摸摸他的后頸,捏著讓涯放松下來。
他的伴侶一直是這樣,霸道,說一不二。氣兒上來得快但也下去得快。
涯懊惱,抬起腦袋往他腹肌上一撞。
“以后做就以后做,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心里平復,但又不想徹底妥協,“老虎那么兇,真當我們不敢走。等找到了咱們的族人,我想走就……”
聽他說的話不對味兒了,游輕輕在涯耳垂上一捏。
他悶哼一聲,理智回歸,下意識看了一眼許霜辭的位置。
確認他沒聽到,然后就貼著游不再吭聲了。
又一會兒,他道:“你說,霜是不是在哭?”
游:“不會。”
心情調整好,兩邊跟什么事兒都沒發生似的,繼續鏟糞肥。許霜辭正做得有勁兒,手被戳了戳。
他轉頭,涯一臉傲嬌。
“你沒哭?”
許霜辭:“你哭了。”
涯張嘴又要回,對上許霜辭含笑的眼神,他耳垂爬上緋紅,更是站直了微微俯視許霜辭,外強中干。
許霜辭:“找人的事兒……”
涯:“剛剛的事……”
兩人異口同聲,說罷,互相盯著看對方眼里都有歉意。
涯最不喜歡扭扭捏捏,明白許霜辭的意思,他手一揮,道:“知道了!干活兒!”
沒事了。
許霜辭眼里笑意溢滿,白皙的面皮像雪似的,看得涯忽然伸手一捏。
啪——
晴皺眉收手,托著許霜辭腦袋往身邊帶。
涯的手立馬被游抓過去揉,他像被套住項圈的惡犬,狠聲道:“晴!別以為我打不過你!”
“試試。”
“好了好了,不就捏個臉嘛。不氣不氣。”許霜辭一邊給游使眼色,一邊撫著晴胸口。
晴垂眸,手背擦過許霜辭臉上紅了的一塊。
擦得許霜辭有些疼,但他沒動。他家大貓占有欲很強的。
游無奈,干脆拉著自己伴侶換了個位置。
怎么就這么喜歡招惹霜。邊上護著的老虎,真要打他都打不過,何況涯。
吵吵鬧鬧,氣氛倒也緩和過來。
四人加把勁兒,把糞肥裝完。
“回了嗎?”涯問。
許霜辭已經聽到邊上幾聲肚子咕嚕叫,便道:“填飽肚子再走吧。”
就過了兩個季節,山谷又被長耳獸占據。谷里處處是坑,稍不注意腳就要陷入洞中。
涯跟游就抓長耳獸,許霜辭想到上回這個季節已經在放白蠟蟲了,還有山上的蜂蜜,便拉上晴一起上山。
許霜辭用木棍擋開林中的草,問:“蠟燭好用不?”
“好用,要再養?”晴扶著許霜辭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