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尾巴伸出來護著他的腦袋,手上不停。
待蘑菇粉弄好,他將粉末裝進邊上備好的陶罐里蓋上,推到一邊。
他低頭,手指貼了貼許霜辭的臉。
腹部呼吸溫熱,晴表面看著云淡風輕,但肌肉一直繃著。
許霜辭被晴擾了睡眠,抓住他的手討好似地蹭了蹭。
晴從許霜辭的側臉看到他耳朵,圓白圓白的,耳垂似云貝。
他輕輕捏了捏。
把人惹得惱了,才抱起他放進石床上。
幾天后,許霜辭蹲在水潭邊撈起里面的麻皮看了看,上面青皮一扯就下來。
已經(jīng)可以了。
泡好的麻皮去掉表面一層青皮,叫刮青。
許霜辭弄了幾個木片,叫上晴一起就在水潭邊支了兩個三腳架,放上一根橫桿后開始刮。
一人拉一人刮,刮完放上木桿,一天也就這么過去了。
刮青之后,就是漂麻。
一條橫桿不夠,許霜辭又叫晴多支了幾根三腳架放桿子。
漂麻是通過在麻上澆水,使其自然褪變?yōu)榘咨?
澆水有技巧,許霜辭只看過沒上手試,只能做成哪樣是哪樣。
漂麻要連續(xù)澆水兩三天,這期間麻線不能過干或者過濕。
三天后,麻線就成了最常見的模樣。
許霜辭趁著這期間的空閑,也處理了一下新一批的獸皮。
晴則給長耳兔的棚子拓寬。
生崽的長耳兔多,原先的地方已經(jīng)不夠。
晴了好幾天,雷聲炸響,暴雨突如其來。
許霜辭忙叫了一聲晴,兩人趕緊將外面曬著的各種干草蘑菇收進去,然后再抗麻線。
剛一進山洞,大雨滂沱,山谷一片灰暗。
許霜辭回望去,外面只留下幾根并排在一起的橫桿接受大雨的洗禮。
許霜辭感慨:“這雨來得是時候,蘑菇又得長一茬。”
晴無奈:“吃不完了。”
“冬季那么長呢。”許霜辭道。
總感覺還能再囤些。
晴看著他一雙清亮的眼睛,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道:“你不怕累就行。”
“這哪里算累。”
“進山還可以順帶多采些草藥,屯著總沒錯。”
獸人也就只有要熬過冬季,才會在秋末的時候大量囤積食物。像許霜辭這樣從春季開始囤的是極為少見,不,是幾乎沒有。
晴揉過許霜辭的頭發(fā),手又滑落下去捏他的后頸,將人帶到身前。
許霜辭額頭抵在晴肩膀,長嘆一聲道:“后面才是麻煩呢。”
“做什么?”晴問。
許霜辭手從晴腰側伸過去,胸口趴他身上,手在他背后捋著那滿背的柔順白發(fā)。
許霜辭道:“捻線。”
晴:“明天再弄。”
許霜辭笑道:“晚上弄眼睛得瞎了。”
黏糊一陣,許霜辭稍稍踮起腳,下巴抵在晴肩膀上,然后打了個呵欠。
“困了……”
晴托著他的腿抱起,溫聲道:“困了就睡。”
漂麻后是績麻。
績麻需要先將大塊的麻線劈成細線,兩股捻在一起,再絞成線團。
這活兒細致,也費神。
許霜辭自己先做一天,邊做邊教晴,等到晴熟練上手之后再去做另一件事情。
搞織布機。
他之前是搞設計的,小時候在村里也玩兒過織布機。做個小型的摸索摸索就出來了。
麻煩的不是構造,是削木頭。
他們的工具現(xiàn)在還止步于石器,削木頭的活兒就是個費時費力的大活兒。
好在有晴輔助,許霜辭只需要打個樣,給木棍的尺寸,下交給他就可以。
然后晴在一邊噼里啪啦搞木頭,許霜辭又跑回去捻線。
弄好了,差不多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
織布機吱呀第一聲響從洞中傳出。被煮爛的甜根擦過的麻線雖比不上用米粉漿掃過的絲滑,但效果也還不錯。
經(jīng)線是一根一根穿在織布機,緯線纏在梭子上。
滑動梭子穿過經(jīng)線,腳下踩動織機下面提降經(jīng)紗的踏板,一梭一行,緩緩徐徐,要有足夠的耐心和細致才能織成一塊布。
晴是跟著許霜辭將織布機一起組裝起來的。
在看到這東西怎么操作的時候,他腦瓜子動一動,就明白了原理。
許霜辭看他人高馬大的立在一旁,起身換他來。
結果看著簡單的拋梭,在晴手中比撲騰的魚還要不聽話。
許霜辭顫著肩膀笑。
“這個很難。”晴道。
許霜辭點頭:“是啊,很難。”
他也是以前摸過才能上手。
“剩下的就這么織,織好了就可以做衣服了。”許霜辭曲指點點晴的肩膀,“換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