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嚇我!”許霜辭抱著他脖子,整個人繃緊。
晴:“沒嚇你。”
“我看到他們皮下有東西在動,躺在地上的獸人還喘著氣,但是有蟲往他們身上鉆。”
“像剛剛那種蟲子一樣,軟的,黑綠色……”
許霜辭頭皮發麻。
他一個伸手堵住晴的嘴巴,緊縮瞳孔。
“我不聽了,你別說了。”
晴將他手拿下來。
一只手直接禁錮了許霜辭的兩個手腕。
“以后還下水嗎?”
“這……能一樣嗎?”許霜辭一腳踩在晴的腿上,腳趾扣住他的腿肉。
晴尾巴伸出來綁住許霜辭的腳踝,另一只手又環住他的腰,這下徹底讓人動彈不得。
“下不下水?”
許霜辭:“軟的不行來硬的,你還挺會。”
晴松開手,輕輕順著許霜辭的脊背,態度緩和下來。
“水里也有很多壞東西。”
許霜辭下巴往晴肩膀上一抵,沒了那股撲騰勁兒。他想了想道:“也是。”
“蟲子是一回事兒,影響我秧苗生長的病菌也是一回事兒。”
“今年還是草率了,等明年種之前,還得給田里扔點東西清理清理。”
晴摸著許霜辭頭頂,有些可惜道:“如果你會變成獸形,就會好很多。”
許霜辭拉下他的手按在自己臉側,道:“我的耳朵在這兒。”
“而且我是人,怎么可能有獸形。”
晴捏著他柔軟的耳垂問:“還覺得吵嗎?”
許霜辭一頓。
“不覺得了。”
晴“嗯”了一聲,捏著許霜辭的耳朵沒放。
或許這就是變化。
說著閑話,晴干脆將洗白白的許霜辭團進被窩。
插秧是個累人的活兒,許霜辭興奮一陣兒,說著說著就睡了過去。夢里他想著自己的種植大業,笑得嘴角翹得高高的。
樣子很討人喜歡。
晴摸了摸他的臉,目光溫和。
沒嚇到。
可惜了。
秧苗入田,后續又下了幾場雨。苗扎根后,開始汲取養分,拼了勁兒地生長。
田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綠。
這期間,放著的白蠟蟲也孵化出來了。許霜辭跟晴找了些干草,拿回來后開始教晴包蟲。
蟲卵包裹起來。
用草條綁好,然后就可以拿到有白蠟樹的地方掛放。
許霜辭在一旁遞,晴用木棍頂上去掛在樹枝上。
樹縫里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許霜辭被晃了一下眼睛,往晴身后藏了藏。
晴問:“為什么要掛樹上?”
許霜辭道:“相當于給它們找到一個合適的窩,讓它們好好生活。然后它們分泌的東西,就能拿來用。”
晴仰頭看著樹上越掛越多的草條,問:“有什么用?”
“照明。”
“等天氣熱了,要是洞里還燃著火堆那得多熱。不過今年應該來不及了。”
晴收回目光,看許霜辭含笑的臉不免低頭用鼻尖碰了他一下。
“霜會的東西很多。”
許霜辭:“多看多接觸,四處學來的。”
“我做的時候你不也跟著一起的嗎?也學進去。”
“學了。”晴面色冷淡,但乖順點頭,有種反差的萌感。
放完兩背簍的葉子包,兩人離開這片山。山中被他倆提前清理過,雜樹少了些。
樹枝搖曳,落在樹葉上的光斑變換著形狀。
干草包裹著蟲卵,等待著它們爬出來,附著上樹,將這片樹林變一個模樣。
化雪第六個月,秧苗開始分蘗。細長的葉片鮮綠飽滿,線條柔和,隨風搖曳。
入了夏,雨水就多。
許霜辭用來擋雨的簾子都換了三四塊了。
這不,此時雷聲轟鳴,閃電撕破蒼穹,宛如天河傾塌,暴雨傾盆而來。嚇人得很。
雪化的第六個月,氣溫愈發高了。
晴身上的毛毛已經換完,現在摸起來跟刷了油似的,絲滑得不行。
暴雨之下外面什么活兒都干不了。
許霜辭索性就在山洞里將之前攢起來的毛毛都拿出來。
用溫水洗個幾遍,攤在篩子上。烘干后,許霜辭盤腿坐在一旁,手中拿著紡錘捻線。
白色毛毛變成線,不一會兒就攢了一坨。
許霜辭忙得手酸,看著愜意枕在自己腿上的大貓,他擱下東西。
揉了揉兩個白色的大耳朵,軟彈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揉捏。
“親愛的大貓貓,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
晴半睜開眼睛,瞅了許霜辭一眼。
許霜辭道:“我需要兩根小臂長,比小拇指細一半的光滑木棍,要兩邊尖,筆直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