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看得心中滿意。
他耳朵動動,在察覺到林中傳來的動靜之后,微微轉身。
巨大的灰狼從樹叢中跳出,舉著利爪,露出尖銳的犬牙對著晴的腦袋去。
晴尾巴往灰狼背上狠狠一甩,灰狼猶如被樹攔腰砸下,重重摔在地上。晴爪子瞬間踩在他脖子。
灰已趴在地上看清自己被綁著的不停在哭泣的伴侶。
他憤怒爬起,在用脖頸上的皮肉被撕裂的代價,轉而沖著晴脖子咬去。
晴靈活閃避,在灰已身上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不過一刻鐘,灰已已經成了個血團,癱在地上艱難喘氣。
“哥、哥……”
洞內灰耳嗚咽,拖著殘疾的后腿掙扎著出來。
晴爪子戳破灰已的脖子,許霜辭身邊的亞獸人忽然掙脫。他哭泣著跑過去,一下子趴在灰已的身上。
“不要、不要殺他,嗚嗚……不要殺已。”
許霜辭看著空了的身側,呆了一瞬。
晴藍眼睛定定看著他,走到他身側。
“還不行。”
許霜辭低頭,抿唇不語。
灰已低鳴,舔著貼過來的亞獸人的臉。
他顫顫巍巍轉頭,懇求道:“偷獵物是我的主意,你、你放過……”
亞獸人趴在巨狼身上,圓眼噙著淚水。
他反復用臉蹭著灰已臉上的毛毛,將自己也蹭出了一身的血。
許霜辭注意到他手腕跟腳踝。因為掙脫獸皮繩,上面直接被繩子勒了進去。也在流血。
他忽然就看不下去了。
許霜辭腦袋抵著晴,自覺把他們當不了野獸。
晴冷聲道:“閉嘴,吵。”
狼嚎聲戛然而止,灰耳悄悄看了一眼晴,趴在地上拖著兩條后腿跟亞獸人一人占據灰已的一邊。
他們怯生生的,膽子一個比一個小。
灰已垂著眼睛,不停地幫著亞獸人舔舐他身上的血跡。
從臉上到手腕,從手腕到腳踝。
一舉一動透露著珍惜。
看著亞獸人垂淚,他現在無比后悔當初要去招惹這頭老虎。
當初他弟弟的腿還是好的。
但因為擔心老虎的報復,所以它們往南邊逃跑。
結果誤入黑豹領地,灰耳的腿被咬斷。
后來黑豹走了,他在黑豹的山洞里又找到了快要死掉的亞獸人夕。
他好不容易將夕養活,現在又要丟下他。
失血過多讓灰已眩暈,他感受到貼著自己微顫的身子。知道他怕,所以他艱難將亞獸人藏進自己的腹部。
他看了一眼晴身邊,那被他養得極好的亞獸人,又舔了舔懷中夕的臉頰。
他舍不得,他哀求地望著晴。
許霜辭是個生活在文明社會中的人,洞口外那血氣熏得他作嘔。
他更深地往晴毛毛里藏。
晴蹲坐下來,讓許霜辭靠得更舒服些。
他尾巴圈著人,瞥見巨狼藏著的亞獸人,他垂下眸子。
等了一會兒,已經聽到洞外亞獸人再也忍不住的哭泣聲,晴直接將許霜辭往背上一放,背著他繞過洞口回領地去。
瞥見渾身也沾了血的亞獸人,許霜辭掏出自己身上的草藥粉扔下去。
他回身抱住晴的脖子,悶悶埋頭藏住。
不開心,報仇了也不開心。
巨大的銀虎消失在叢林中,夕抽噎著飛快抓過地上的獸皮包。他打開嗅了嗅,然后雙手顫抖著將里面的粉末往灰已傷口上涂抹。
他肩膀瘦弱,身條也小。
在許霜辭眼里也就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他不忍,這是事實。
出了這塊兒別人的領地,晴速度慢下來。
溪水邊,許霜辭用獸皮沾了水幫他擦拭毛毛上的血跡,一聲不吭。
晴用腦袋拱了拱他。
許霜辭趔趄,一屁股坐在草上。
晴:“嚇到了?”
許霜辭摸了一把湊過來的大腦袋,又用手托著他下巴,繼續擦他臉上的血跡。
“不是怕。”許霜辭想了想道,“就是第一次看到涉及生死的爭斗,有點沖擊。”
晴淡定道:“那以后多看看。”
許霜辭直起身,張牙舞爪地沖著他耳朵咬了一下。
晴尾巴頓時炸了毛。
許霜辭繃著臉道:“不看了,不想看。”
再一想想那血腥暴力的場景,許霜辭還是有點接受不了。他道:“你們有你們的規則……”
他是一點都不習慣這樣的規則。
“但我只希望你自己能好好的。”說著說著,許霜辭扔了獸皮就傾身抱住晴。
他還是怕的。
換個角度想,他又何嘗不是那個亞獸人。
晴武力是強,但也并不能凌駕所有獸人之上。他能輕易壓制別人,那也不是沒有獸人或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