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辭輕聲:“謝謝。”
晴半睜著眼睛沒動,觀察著他。
這次的果子格外的好。
又大又紅,像樹頂上摘的。
但吃多了這東西,許霜辭也膩了。
相處幾日,許霜辭沒有從大貓身上感受過攻擊性,反而處處得了照顧。
他膽子也大了。
這會兒正是該吃晚飯的時候,而手上的果子他連續吃了五天,一看到就不想再啃。
正好大貓還是每日都給他分了一塊肉。
之前他不敢動,肉放了一天他要是沒吃,第二天肉就不見了。多半是大貓解決了。
但即便如此,每日的新鮮肉卻是從來沒少過的。
今天他恢復了精力,也正好安撫一下自己啃了五天果子的胃。
洞口外有山溪,許霜辭抱著果子跟肉貼著石壁從晴跟前下去。
近距離看大貓。
冰藍色的眼睛,粉圓耳朵,厚厚的爪墊像放大版的山竹。
許霜辭忍下心尖上的癢癢,別開頭快速下去。
晴歪了歪腦袋。
雖然納悶,但目光一直沒從他身上移開。
溪水從洞口所在的山上流下,一直往南。
水質極好,清澈見底。
里面水草飄搖,石頭底下能見著些熟悉的蝦米跟螃蟹。
食指大小的游魚倒是也多,成群結隊,啃食著石頭上的水藻。
許霜辭穿過來時正在床上睡覺,也沒穿鞋。
前幾天他沒精力做其他,今天好了后他立馬就給自己縫了獸皮襪子。
也得益于以前跟著爺奶在山中生活,什么都會做一點,縫完獸皮襪子也能給自己編一雙草鞋。
穿著獸皮襪將腳塞進大了幾號的草鞋,雖然不倫不類,但總比沒穿的好。
踩著亂石蹲在溪邊,許霜辭先將手里的東西放下。
在溪水中逡巡一番,他挑挑揀揀找了幾塊平整的石頭。
秋季的溪水已經凍手,只這一會兒,他浸了水的手指連帶手腕已經泛紅。
許霜辭打了個寒顫,將葉片里的果子跟肉拿出來。
他先將葉片展開放在水中洗干凈。
這葉片半米長,展開后似小船。葉片厚實,手感像棕櫚葉。
這種葉子不容易破損,許霜辭洗干凈后隨意編織幾下,用來裝東西最合適不過。
果子跟肉一一洗凈放回去。
他抓了一把溪水邊的枯草,將找來的最大一塊石板按在地上反復搓洗。
冷風從領口灌入,許霜辭吸了吸鼻子,只覺冷到了骨子里。
有幸撿回來一條命他還是很愛惜的,不能凍感冒了。等回去,還得做幾身保暖的衣服。
東西都收拾好了,他提溜著葉柄,抱著石頭回去。
躡手躡腳越過大貓,他將東西放下。
山洞里有生火的痕跡,他用撿回來的平整石塊混合著泥土搭了個簡易的灶。
石板放上去,然后就開始鉆木取火。
晴被他各種奇怪的動作吸引,然后想起什么,又從鼻腔里重重呼出一口氣。
他眼睛里閃過一絲迷茫。
怎么還沒死?
晴完全睜開了眼睛,緊盯著許霜辭。
亞獸人蹲著,身上的獸皮裹成了球。
臉緊繃,又變得白了點。
他雙手抓著石刀削成的木棍,抵著著一塊干燥木頭飛快搓動。
晴歪著腦袋。
是在玩兒?
他舌尖舔了舔干燥的鼻子,看著看著,實在不想等了,干脆就閉目睡去。
當忽然聞到一股煙味兒,晴頓時警醒。
他下意識站起來,卻見冒煙的地方正是亞獸人用木棍抵著的地方。此時上面堆積了干草木屑,他鼓著腮幫子在不停地吹。
吹得臉憋紅了,像隨時都能厥過去。
晴尾巴甩了甩。
怎么還活著。
知道亞獸人想要火。
他悄無聲息靠近,不耐煩了似的,張嘴一吹。
呲啦一下,許霜辭被迎面的火焰嚇得往后一坐。后背正正好靠在了晴的前腿上。
他目光呆滯。
晴低頭,看著亞獸人的發旋:“放、木頭。”
許久沒說話,晴說得慢。
清冽的嗓音落在許霜辭的耳朵里,只是一段奇怪卻又好聽的音調。
眼見火要熄滅,他立馬放干草上去。
晴瞧著他從前腿上離去,走到一旁趴下,沒再回到剛剛那位置。
火可不是那么好玩兒的。
許霜辭將火生好,悄悄瞥了眼只離他兩米遠的大貓。
他挪了挪,然后沖著晴抿唇笑。
“謝謝。”
晴起先不懂他口中的“謝謝”是什么意思,但聽得多了,也能明白過來。
這個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