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輕震,“什么?”
鐵金鐸嘆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這些年同名的人不下幾十個,你不要太過執著,這不是她,她哪有這樣好看?”
對方的美是不能質疑的美,美得不帶一絲攻擊性,和桀驁不馴的林霧完全不同。
葉清黎低頭,移開視線,“我知道的。”
八百年前的那場戰斗,回憶起來仍清晰如昨,后來的他們知道邪骨意味著什么,也清楚林霧不是一般人,或許她真如她曾經說過的那樣,會在另一個地方好好活著。
簡短的儀式結束,弟子們被分配進入宿舍,學院里的布局和高樓沒什么變化,林霧輕車熟路去往宿舍區。
她這一次不是拔尖的排名,被安排在最后的丁字班,本以為丁字班的氛圍會更松弛一些,誰知竟然比甲字班還要卷。
當她因沒聽到起床鐘聲而遲到的時候,意外發現班里的人已經全部到齊,只剩她一個。
想當年在甲字班的時候,她遲到都能有一眾同學陪伴,怎么如今只有她一個人,是現在的學生越來越卷,還是丁字班的弟子本就如此努力上進?
臺上的老師轉過身來,兩人對上視線,林霧一怔,下意識張口打招呼,“清……”
剛起了個頭又頓住,改口道:“葉長老。”
葉清黎臉色不辨喜怒,“開學第一天就遲到,這堂課你在外面站著聽吧。”
林霧笑道:“我初來乍到,不認識學院的路,起得很早但還是走錯地方導致遲到,老師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下次一定不會再犯。”
想當初她們一起入學的時候,兩個人一起遲到,而今她在臺下,葉清黎在臺上,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葉清黎再次生出熟悉的感覺,面前這張陌生的臉說出類似的話,讓她更生氣了。
她聲音冷然,“這樣的理由我沒聽過一千遍也聽過八百遍,我不知道你從哪里打聽來這樣的說辭,我明確告訴你,這招沒用,出去站著。”
林霧摸摸鼻子,老實走出門去。
難道她這招很多人用嗎?一群弟子也不知道創新一點!
她沒有與葉清黎相認,她注定要消失,何必讓故人再痛苦一次,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繼續過下去。
林霧站在門口,聽著里面傳來的說話聲,葉清黎教的是劍,第一課會在學堂里簡單說一些理論知識,從第二節開始便出到戶外去實戰。
她依靠在墻上走神,沒過一會兒,一個女孩被趕出來,站到她身邊,一邊走一邊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
林霧瞥一眼教室里的弟子,沒人睡覺,個個精神抖擻,專心致志吸收著知識,看來這個女孩是個異類。
女孩很自來熟,主動向林霧搭話道:“我叫夏瀅,你叫什么?你是真迷路還是睡過頭?我很有經驗的,以后你可以早點起,來課堂上繼續睡。”
林霧:“……我叫林霧,今天這個事確實是個意外。”
主要是她沒想到上課的時間比先前調早了一刻鐘,導致她起床起晚,她絕不承認是自己走路太慢,一定不是她一路走走停停看這看那的原因,都怪時間過得太快。
他們所在的位置在三樓,能看見學院下方的道路和景色,林霧看見姬無咎和吳叔從下面走過。
“姬無咎?”林霧驚訝道。
她差點沒認出來對方是之前那個毛毛躁躁的七皇子,他看上去變化最大,整個人都沉穩下來。
夏瀅探頭去看,敬佩道:“這么近的距離,你竟敢直呼行陛下名諱,看來你膽子確實大,我就欣賞你這種人,交個朋友吧。”
林霧:……
槽點太多,一時不知從哪個說起。
林霧:“我不交朋友。”少些牽扯對大家都好。
她注視著兩人的身影,“姬無咎已經是皇帝了嗎?”
夏瀅自動無視她的第一句話,“三百年前先帝去世,三個適齡皇子為王位打得不可開交,七皇子得到世家支持,最后登上寶座。”
她語氣自然,沒有絲毫敬畏。
林霧多看了她兩眼,“你這么明目張膽地議論,就不怕被他聽見?”
她說個姬無咎的名字,夏瑩都大驚小怪,怎么這會又肆無忌憚地說起沒姬無咎那么好聽的過去。
“我就是不怕嘛,所以才欣賞你。”夏瀅眉毛一挑,“看在你性格對我胃口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還有另一個姓叫長孫。”
林霧:“哦。”
夏瀅不滿,“你怎么一點都不驚訝,這個秘密我一般人都不告訴她。”
林霧:“哇哦,我好驚訝呀。”
兩人的注視引來姬無咎的注意,他抬起頭看向兩人,朝夏瀅點點頭,目光從夏瀅身旁的人掠過。
陌生的皮囊漂亮得奪目,讓他怔愣片刻,但也僅此而已,他移開視線繼續向前走。
林霧看著姬無咎和吳叔遠去,朝夏瀅問道:“長孫南筠如何了?”
“我就知道你要問到她。”夏瀅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