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趴在地上,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她甚至沒反應過來,這個結果跟想象中的怎么一點都不一樣?
宴會霎時間落針可聞,所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著頭。
完了完了,惹怒新王,人頭不保!
燕歸辭起身,心不在焉道:“你們繼續(xù)。”
他就這樣輕飄飄離開,留下一眾臣子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過既然人頭還在,那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
后宮的一眾妃子聚在一起聊天,現(xiàn)在剩下的妃子數(shù)量不多,一批家里有人的遣送回家,一批有能力的收為部下,一批想搞事的斬首示眾。
還有一批是華宗從各種渠道收來的,空有一張漂亮臉,唯一的本事就是歌舞。
十來個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
“聽說新王長得特別好看,而且還沒有女人呢!”
“我那天看到,比華宗好看上百倍!”
“想這些有什么用,不如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在這里繼續(xù)當妃子不好嗎?”
“聽說新王很兇,不養(yǎng)閑人,我怕我們也待不了多久。”
“那我就去勾引他,只要他喜歡我,這后宮還不是想呆多久呆多久?”
“就是,只要是男人,還怕拿不下嗎?”
……
靠技能逃過一劫,正準備按照燕歸辭的吩咐,將后宮改為訓練場的虞影呵呵一笑,好心提醒道:“勸你們不要做夢,趕緊想個謀生吧。”
某個妃子不滿,“我們不如你本事大,換了個王照樣得寵,你自己吃肉就算了,連口湯都不讓我們喝?”
虞影冷艷地翻了個白眼,“一個賽一個蠢,你們慢慢折騰,以后哭的時候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們。”
妃子們嘰嘰喳喳擠兌虞影,天上月亮高掛,蓋不住熱火朝天的討論。
人間的月與妖域一樣,林霧坐在月下彈琴,手指壓下琴弦上,樂聲磕磕絆絆。
林霧:“這里要怎么按?”
許久不見回應,她轉頭看去,說教她彈琴的林秋雪不見蹤影,燕歸辭站在她身后。
林霧:“你來了。”
燕歸辭:“如果我不來,你也不打算去找我是嗎,看來同生蠱你也沒有那么想解開。”
“解藥不好煉,今晚剛煉制出來,打算明天去妖宮來著。”林霧站起,拿出一顆瓶子倒出丹藥。
“每人一顆,吃吧。”
燕歸辭:“我不想吃。”
林霧:“你不想吃也得吃。”
燕歸辭從她掌心拿起一顆丹藥,在她的視線下將丹藥捏碎,粉末被風吹散。
“你干什么?!”林霧愕然。
燕歸辭靠近她,“你這輩子都別想甩開我。”
一旦吃下同生蠱解藥,林霧就會離開,這種莫名而來的恐慌日夜纏繞著他,讓他不得安寧。
林霧神色如同灑下的月光,仿佛風一吹就會破碎,“可是你不吃的話,會死的。”
“我寧可死。”燕歸辭抓住林霧的手腕。
林霧:“你一死,那我豈不是也要跟著死?”
燕歸辭的手收緊一瞬,“反正你不是一直不想活嗎?那我們就一起死。”
他偏執(zhí)又不聽話,林霧感知到邪骨的活躍,眉頭輕輕皺起,如今即使她探入靈力壓制,也無法徹底鎮(zhèn)壓邪骨。
燕歸辭的修為太高,連帶著邪骨也強勢起來,兩者相輔相成,不可分割。
林霧嘆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話?”
不相信她所說的死亡,不相信她定下的承諾,或許他的恐懼一直沒有消失過。
林霧拉著他坐下,“聽我彈首曲子吧。”
做好爭吵準備的燕歸辭一怔,“你不生氣?”
林霧無奈,“丹藥都已經(jīng)沒了,我生氣有用嗎?”
琴聲并不流暢,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時不時還有幾個錯音,卻比宴會上流淌的任何樂曲都要動聽。
燕歸辭摩擦著指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是不是做錯了?”
若是林霧動手或大罵,他都不會如此忐忑,可偏偏她是這樣溫和包容的姿態(tài),令人不安。
林霧:“你現(xiàn)在知道做錯了有什么用,丹藥能重新復原嗎?”
燕歸辭垂眸,“我不后悔。”
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捏碎丹藥,這是他跟林霧之間最強勢的不可分割的羈絆。
林霧氣笑了,“你還有理了是吧?”
她不再彈琴,起身抓住燕歸辭的手拉著他往前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山谷邊上,林霧拉著燕歸辭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往上看是皎潔圓月,往下看是發(fā)著微光的不知名小花。
晚風徐徐,發(fā)光的小花在風中搖曳,它們沐浴在月光下,偶爾能看見花瓣邊緣溢出的點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