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鼓勵道:“人還是要靠自己,你命由你不由天,我不能幫你太多。”
燕歸辭:“你這只鬼話真多。”
林霧:“你這小蛇真叛逆。”
見燕歸辭不說話,她蹲在他面前,端詳著他的臉,他的眼睛很兇,帶著孤注一擲的狠意,像一匹寧死不屈的孤狼。
此刻的燕歸辭還只是個少年郎,十五六歲的年紀,身上的傷讓他看上去帶著驚心動魄的美,也是因此才一次又一次被捕捉買賣。
林霧:“你才這么小啊,真可憐,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有師父了。”
燕歸辭:“那你現在不也還是死了?”
林霧:“作為一個可憐的小公主,你怎么能這樣跟拯救你的仙女教母說話呢?”
燕歸辭冷眼看她,“所以這位仙女教母要怎么救小公主呢?”
林霧把手探到他前面,虛虛地戳一下他的額頭,“你說我一巴掌把你打醒,可不可行?”
即使指尖沒有真實的觸感,燕歸辭還是偏頭避開,之前說的幾句話像是耗盡他的精力,他重新閉上眼睛,不管林霧怎么逗他都不再搭理。
房間的門推開,走進來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身后還跟著兩個隨從。
男人:“怎么樣?想清楚沒有,你要是乖一點,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
燕歸辭閉著眼冷冷道:“滾。”
“先把他的牙拔掉,要是還不聽話,手指也一根根折斷,我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男人抬手示意。
兩個隨從把燕歸辭從籠子里拖拽出來,鉗子探入他口中,一顆白色尖牙混著血從口中掉落。
男人:“你要是能說句好聽的,還能保下另一顆牙。”
燕歸辭臉色煞白,額頭疼出冷汗,顫抖的身體像在暴風雨中飄搖的小樹,依舊直挺著不愿彎折。
他變為妖形撲向男人,張開的嘴中只剩下一顆獠牙。
他沒能靠近男人,在途中被侍衛摁住,他們手中拿著帶電的法器打在他身上,他痛苦倒地。
也不用的他們什么方法,把燕歸辭變回人形。
男人站在燕歸辭前方,居高臨下地俯視,“我勸你還是老實點,早日學乖,對你沒有壞處。”
滴滴答答的鮮血墜落,在地面開出一朵朵艷花。
男人:“我有足夠的時間陪你玩,今天一顆牙,明天一顆牙,后天就輪到手指,手指完還有腳趾,我看你能撐多久。”
他輕蔑笑笑,轉身離去,侍衛們把燕歸辭重新關進籠子里。
其實這個籠子完全沒有必要,關在房間里燕歸辭也無法逃脫,可對方就是要把他關在籠中,帶著極強的羞辱意味。
林霧從男人出現之后便一直站在旁邊靜默不語,看著男人進門又離開,把他的臉印在腦子里。
她坐在燕歸辭身旁,移開目光,沒有看他,“這只是一場噩夢,醒來就好。”
“噩夢?”燕歸辭蜷縮著,吐出兩個含糊不清的字。
林霧:“是啊,這只是一場夢,所以快睜開眼睛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燕歸辭:“夢醒之后的世界是怎樣的?”
林霧:“你進入學院學習,聰明又勤奮,沒人敢隨意看輕你,你有喜歡的事情,有同門一起交流喜好,每天都能吃飽,學院里頓頓有雞蛋吃。”
燕歸辭嘴里喃喃著什么,林霧實在聽不清,轉頭過去看他時,他已經閉上眼睛,呼吸沉穩,陷入沉睡。
他的眼睛一直是紅色豎瞳,帶著野獸的兇性,一看就知不是人族。
現在的他甚至沒能力完全化為人形,還保留著妖形的特質。
如此的弱小,連個小小的隨從都能隨意拿捏他。
林霧走出房間,在充滿暴發戶氣息的庭院里轉一圈,把剛才那個男人的信息全部記在小本本上。
有些仇該報還是得報,做人不能太善良。
燕歸辭從沒詳細跟她說過這些,雖然大致提到過悲慘的過往,但親眼看見的還是和耳朵里聽到的感受不同。
可惜即使她看見這樣的一幕也無法出手幫他,她只是一個冷漠的看客。
她如今以一個幽魂的狀態存在,無法通過物理方式強行喚醒燕歸辭,只能每天不停在他耳邊叨叨,通過心理層面催他蘇醒。
這個狀態有個非常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每當燕歸辭不想聽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把眼睛閉上,她想動手又碰不到他,只能無能狂怒。
在燕歸辭被折斷第三根手指的那天,林霧忍無可忍,“這里是你的夢,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快點給我發威把那男的大卸八塊,我看見他的臉就想吐!”
男人和隨從走出房間,燕歸辭臉上痛苦的表情瞬間收起,冷靜得仿佛被折斷手指的人不是自己。
燕歸辭:“我打算后天晚上逃出去。”
林霧:“為什么要等到后天才跑,到后天你還得再斷兩根手指!”
燕歸辭:“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