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什么事?”
裴修風:“我今天不是故意的?!?
林霧擺擺手,“我知道,他經常這樣,動不動就受傷,嬌氣得很?!?
“你知道新晉弟子的丁字班少了一個人嗎?”猶豫再三,裴修風還是開口道。
林霧:“是嗎?”
語調輕松,毫不在意。
裴修風:“這人行事十分張狂,前兩天被人襲擊,右臂經脈全斷,拿不起劍也拿不起筆,連控制靈力都做不到。”
初冬的風吹過,樹葉嘩啦作響,帶著冷意,不如秋夜清爽。
林霧抬手摸摸左耳上的墨傘,依舊是隨意的語氣,“得罪的人太多,走夜路撞鬼很正常?!?
裴修風看她,“是啊,他得罪過很多人,其中就包括燕歸辭。”
風漸漸變大,一片云飄過,遮住天上的明月,地上的景色變得昏暗。
天上的燈關掉,地上的人便看不清神情。
林霧:“那他真該慶幸我還沒知道這個事,不然說不定斷掉的就不只是手臂經脈。”
裴修風沒有再說話,看著林霧飲酒。
氣氛安靜,月光朦朦朧朧,吝嗇地在樹梢之間撒下一點光。
林霧出聲打破寂靜,“他又弱又慘,還怕死,天生命不好,遇事只知道忍。”
不知道忍了多久,又是遭遇怎樣的苦難,才當上妖王,應當跟她一樣不容易吧。
苦,誰沒吃過啊,但是苦是真苦啊。
酒氣醉人,話說到這個地步,裴修風也不好再多說,林霧以誠待他,頂多他以后多幫著她盯著一點燕歸辭,但愿她的信任沒有給錯人吧。
裴修風奪過酒壇,發現里面已經空了。
他沒好氣道:“少喝點吧!”
林霧身體一晃,從他面前掉落下樹,他伸手去抓,連一片衣角都沒抓住,心中一緊,低頭往下看,林霧好端端站在樹下朝他揮手。
林霧:“夜深露重,早點休息?!?
回到宿舍,她躺上床倒頭便睡,余光看見枕頭旁邊有坨黑乎乎的東西,她懶得理,閉上眼睡覺。
酒不烈,但仍醉人,也不知道裴修風哪里弄來的酒,后勁這么足。
枕頭邊上發出動靜,一道溫熱的呼吸吹在她脖子上。
她強撐困意睜開眼,燕歸辭化為人形趴在她床頭,湊近她的臉不知道在嗅什么。
真奇怪,體溫很低,呼吸卻溫熱。
紅色豎瞳在黑夜中帶著動物的野性,燕歸辭盯著林霧,“你喝酒了?!?
林霧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一點點?!?
聲音帶著酒意,被釀出幾分柔和。
燕歸辭:“和誰?”
“你猜?!绷朱F打了個哈欠,順勢閉上眼睛。
燕歸辭捏著她的臉不讓她睡,“和裴修風?”
微醺的林霧格外好欺負,被掐臉也不生氣,困倦地推一下燕歸辭的手,力道小得像一陣風,推一下又懶懶落地。
林霧:“這你都猜得到?”
燕歸辭:“如果不是和他,你怎么可能喝醉?”
始終如松柏一般風雨不傾保持清醒的林霧,像一棵仙人掌,明艷艷地長著刺,而這刺只有在面對裴修風的時候才會軟下,顯露出一絲真實的柔軟。
裴修風,一個長得像她師父的人,憑一張臉就能獲得他來之不易的信任。
他盯著林霧光滑圓潤的右耳耳垂,張開嘴咬下去,毒蛇張開獠牙,在溫軟的皮膚上咬出一個洞。
疼痛分擔,痛感并不強,林霧迷迷糊糊把手從被子里拿出來,在燕歸辭頭上拍拍,“乖,睡覺。”
睡什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