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金鐸告狀道:“她就是這樣,不聽課還雕木頭玩,木頭人雕得再像又怎樣,對修煉沒有任何幫助,她以后難道要當個木匠嗎?真是閑得慌,浪費光陰?!?
課堂上的人并沒有注意到外面有人在討論她,捧著個木頭雕得認真。
姜挽霜看著林霧,忽然道:“她雕刻不用刀?!?
不用刀,而是用神識控制靈力。
手里拿的像小刀一樣的東西頭部圓潤,沒有尖角,用于混淆視聽,讓人以為是刻刀。
鐵金鐸細數林霧罪狀的話忽然掐住,定眼看去,林霧手中被手指遮擋大半的刻刀,竟真的沒有尖。
作為器修,這意味著什么他再清楚不過,單用神識控制靈力,就像一個人拿著筆,修為越高,拿著筆的人越成熟。
像他這樣專修煉器,或是姜挽霜這樣修為深厚的人,拿著筆可以畫出一幅圖,但依舊不容易,因為不是想畫出好圖就能畫出。
下筆的每一步都有可能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也可能畫完發現跟想象中天差地別。
神識控制靈力并不容易,尤其是修為越低的人,拿著筆就如同幼兒,別說畫畫,連一行直線都畫不直。
這個過程也十分痛苦煎熬,這并不是真畫畫一樣靠練習就能提高,像是用手推空氣,那種永遠落不到實處的感覺會讓人焦躁發瘋。
他一時啞然,身上一層層雞皮疙瘩冒起。
若是讓他來,也能把木頭雕得有鼻子有眼,可他是苦修多年的器修,林霧只是一個筑基的新晉弟子!
她雕了多久,雕了多少,她的心智何其堅定?。?
“是個好苗子?!彼锪税胩?,吐出一句話,“適合當器修?!?
姜挽霜笑意不減,“你就別想了,人家有師父,連我都當不得。”
鐵金鐸驚訝:“她竟然拒絕你,她師從何人?”
姜挽霜伸出手指點點坐在林霧旁邊的人,“裴修風?!?
“開什么玩笑?!”鐵金鐸腦袋發暈,今天受的刺激夠多了,連姜挽霜都會開玩笑了。
姜挽霜也無奈:“我聽到的就是這樣,她不愿喊我一聲師父,卻喊那個孩子?!?
喊得真心實意,不似玩笑,也真真切切是“師父”兩字,不像喊她時還要加上“院長師父”“挽霜師父”的前綴。
鐵金鐸不屑,“小兒玩樂,林霧性子還是太桀驁不馴,需要再多加磋磨?!?
“燕歸辭如何?”姜挽霜不予置評,目光落在埋頭苦讀的身影上。
鐵金鐸:“再看看吧。”
姜挽霜:“從你口中聽到這話還真是難得,恭喜你獲得個新弟子。”
想到林霧和燕歸辭之間的關系,姜挽霜有點頭痛,林霧是個有主意的人,她不多插手,還是多打聽同生蠱的解藥吧。
兩人邊走邊說,慢慢遠去。
在他們離去后,林霧抬頭往教室外面看,又收回視線,繼續雕刻。
上午的課結束,離開教室時,林霧被幾個同學喊住,“林霧,下午劍術對戰時,我能和你一起嗎?”
“好啊。”林霧笑答,“我記得你劍招很準,就是靈活度不夠,下午要當心啊。”
對方驚喜,“你記得我?”
林霧:“記得,陳裕之,偏科很嚴重,符道課的分被扣了不少對吧?”
陳裕之不好意思地摸頭傻笑。
“臉紅什么???”裴修風手搭在對方肩上。
“我劍術也很好,為什么不找我,難不成你對我乖徒有什么想……誒誒誒,燕歸辭!你給我撒手!”
燕歸辭抓住裴修風的后領把人拉走,“去晚食堂就沒有小雞腿了?!?
林霧跟著往外走,沒走兩步又被叫住。
“林霧,下午劍術對戰你跟我搭檔唄!跟他們玩做什么?”一個人快步跟上林霧。
“就是,江淙上節課還被劍法老師夸了,和實力相當的人對戰才有意思,和差的打多沒勁。”有人附和。
剛才說話的陳裕之還沒走遠,轉頭冷臉道:“你什么意思?”
江淙臉上的笑淡下,“沒什么意思,就是實話實話,你不會生氣吧?”
雙方針鋒相對,氣氛一時凝固。
江淙身后的江家是世家,家里有叔叔在朝廷當吏部侍郎,班里多數富二代官二代都以他為中心形成小團體。
而陳裕之家境貧寒,又因成績比較突出,多數寒門子弟也自動聚集在他身邊。
這不是兩個人的沖突,而是兩個團體的沖突。
葉清黎站在林霧旁邊,離得太近,跟著林霧進入眾人視線中,她下意識往后退一步,又扯一下林霧的袖子。
林霧回頭拍拍她的手,“沒事?!?
“不要爭啦,同學之間要和諧相處。”林霧出聲,笑得燦爛。
“跟誰對戰對我來說都一樣,大家都可以來挑戰我,我不是刻意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丟下一句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