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零零碎碎都有。
這一夜,燕歸辭沒有回去休息。
林霧等半天也等不到燕歸辭,拉過被子倒頭睡去。
結(jié)果第二天、第三天上課的時候也不見他,派靈紙鶴過去,得到的回信上只寫著“無事”,她非常懷疑這兩個字的真實(shí)性。
弟子有不上課的權(quán)利,年末考核和普通學(xué)生也不一樣,隨便曠課也無所謂。
第三天中午,林霧在打了一上午的哈欠后,終于忍不住找到鐵金鐸問清燕歸辭在哪,一路沖到材料室去。
“烏金石,多產(chǎn)于天氣干燥之地,質(zhì)地柔韌……”燕歸辭站在鑒別法器前,正在小聲誦讀上面的字。
林霧一把拉住他,“你一直沒休息?”
燕歸辭揉揉臉,“我想快點(diǎn)背完。”
“你是傻的嗎?沒讀過書啊?勞逸結(jié)合懂不懂?你這樣硬記能記下多少?”林霧恨鐵不成鋼。
見燕歸辭沉默,她的話頓一下,他確實(shí)沒讀過書,沒人教過他這些,鐵疙瘩師父也不像是會循循善誘的樣子。
林霧:“你感覺不到自己效率低嗎?為什么不問我?”
燕歸辭持續(xù)沉默。
“是因?yàn)樯洗蔚氖拢阅悴恍湃挝遥俊绷朱F冷靜道。
這是她昏迷醒來后第一次談及那晚的事,他們默契地粉飾太平,然而底下的瘡疤一直都在,不是視而不見就能解決的。
燕歸辭:“不是。”
他只是忽然意識他太弱,離林霧太遠(yuǎn),她是那樣遙不可及。
新晉弟子第一人,老師寵她,同學(xué)親近她,她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和他這樣生活在陰溝里的人完全不同。
之前只有他們兩人,他還沒察覺到差距,而當(dāng)進(jìn)入學(xué)院,他才恍然意識到兩人之間的鴻溝。
他不想在她面前太笨太軟弱,即使最狼狽的一面早被對方看見,可他還是放不下那一點(diǎn)可笑的自尊心。
燕歸辭:“你早說過是為殺我而來,我一直知道。”
就是生活太平靜的時候,偶爾會忘記,可恥地希冀這種生活永存。
林霧也不知該說什么,其實(shí)也沒什么可解釋的,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是如此混亂難解。
道歉沒有意義,燕歸辭也不需要道歉。
她耐著性子把燕歸辭拉出材料室,盯著他把飯吃完,又要求他必須睡兩刻鐘。
燕歸辭反抗!
燕歸辭反抗失敗……
暖陽下,黑色小蛇躺在林霧掌心,尾巴時不時動一下,睡得深沉。
時間一到,林霧把人喊醒,“學(xué)累就歇一會,要是鐵金鐸為難你,你就同我說,天下師父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林霧去上課,下課后打飯帶到材料室,和燕歸辭一起吃。
她知道他不想浪費(fèi)時間,之前她背陣法書的時候也恨不得把休息和吃飯時間節(jié)約掉,但是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
燕歸辭吞下嘴里的飯,“你不用陪我,我一個人也能吃,你不是喜歡和裴修風(fēng)待一起嗎?”
“我不盯著你,你會吃嗎?”林霧翻白眼,“吃你的飯,話那么多。”
吃完飯,林霧把餐盤送回食堂,又返回材料室。
材料室里照明的法器很多,把整間屋子照得亮堂堂,林霧清出一個角落,掏出筆墨在紙上寫寫畫畫。
燕歸辭看著她一連串動作,問道:“你干什么?”
林霧:“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她擺擺手,示意他閉嘴,別再煩人。
寂靜的材料室里,燕歸辭拿著材料去鑒定,背下上面的內(nèi)容,來回重復(fù)一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