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辭看著兩撥人吵嘴,吵架的內(nèi)容并不進耳,敷衍道:“是啊是啊。”
下方的鄔盈月忽然抬頭看過來,和她同一時間做出同樣動作的,還有站在圓臉女修旁的一位女子,五官標(biāo)志,眉宇英氣。
林霧托著下巴,“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呢。”
正在吵架的兩人也停下,眾人順著她們的目光往上看。
林霧抬手打招呼。
“是你!”余郡司脫口而出。
林霧:“我掐指一算,你們的運氣不太好。”
下面沒人說話,剛才一直想勸和卻插不進嘴的麻谷終于能開口,努力打圓場。
林霧見沒什么熱鬧看,拍拍衣角回去睡覺,燕歸辭落后她一步,看一眼雛鷹一般生氣蓬勃的弟子們,回頭見林霧的背影已經(jīng)隱入暗中。
光暗將雙方分隔,蕭瑟秋風(fēng)無聲。
第二天林霧起來的時候,在村里看見圓臉女修三人,看來她們昨晚鬧到最后也沒吃虧。
圓臉女修自來熟,一見到林霧就過來打招呼,“你們也是來采藥的嗎?”
林霧點頭,笑道:“誰讓這里靈藥多呢。”
“你們是道侶嗎?看上去好般配呀。”對方又問。
林霧笑而不語,圓臉女修不好再追問。
圓臉女修笑起來時臉頰兩邊出現(xiàn)小小的酒窩,她先給林霧介紹她們小隊三人,等林霧告知自己和燕歸辭的名字后,她笑起來更甜了。
圓臉女修名為楊甜,嘴甜話多,人如其名,另一個看上去沉默寡言的高瘦女修叫易文琴,最后的英氣女修名叫燕青。
楊甜:“林霧道友,我看昨天余郡司那群人好像和你不對付,他們是不是搶了你什么東西?這群人總是這樣,好像全世界的寶物都是他們家的。”
林霧笑著搖頭,“那倒沒有,只是一點小矛盾。”
畢竟他們也沒搶成。
楊甜松口氣,“那就好,不過你要小心點,他們特別小心眼。”
林霧:“好。”
“林道友,請問你能否說說沼澤的一些情況,我們不免費聽,你可以報個數(shù)。”說話的人是燕青。
她光明正大地同林霧打探沼澤的情況,直白坦然的行為并不引人反感。
“相逢即是緣,錢就不必了,我所知也不多。”林霧簡單描述沼澤里的情況,以及村子里目前的狀況。
“若是需要人帶進沼澤,需要再等一天。”
楊甜聞言驚訝道:“在沼澤里怕迷路的話,點燃迷枝香就好啦。”
林霧:“迷枝香?”
燕青解釋道:“迷枝香是多年前有人從迷霧沼澤里帶出去的一種木頭,只要將其點燃,跟著香的方向就避開沼澤點,大部分人都知道。”
啊?
林霧和燕歸辭對視一眼,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看來還是個常識。
可惜林霧是從千年后來的,在她的時代,迷霧沼澤早湮滅在歷史中,她聽都沒聽過,燕歸辭更是對常識一竅不通。
“村民不迷路或許就是點燃這種香,你被他們騙了,多留你幾天想掙你的錢。”楊甜同情道。
林霧:“多謝提醒。”
燕青:“若是方便,林道友可以與我們一起同行,若是不便,我這里有多余的迷枝香可以贈你一些。”
林霧好奇道:“你們就不怕我不懷好意?”
三人看著她和燕歸辭沒說話,從她們眼神里,她讀出其中的意思——連迷枝香都不知道,被村民坑錢的冤大頭,怎么看都不是很聰明。
林霧:“同行就算了,但需要一點迷枝香,報酬晚點再給。”
“不用給報酬,還得感謝你給我們提供消息。”楊甜爽快拿出一支香。
林霧接過迷枝香,“你們可以先去探探路,不要進沼澤,也不要再回村子。”
楊甜還想追問,被易文琴拉住,后者輕輕搖頭,前者便不再吭聲。
三人離開村落,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意外阻攔她們的腳步。
林霧走到最近的一戶人家里,朝燕歸辭揚揚下巴,燕歸辭上前“敲門”,木門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最后不堪重負,轟一聲倒地。
屋內(nèi),墻面和桌子滿是蜘蛛網(wǎng)及灰塵,處處透著長久無人居住的腐朽氣味。
兩人如法炮制,去敲下一家人的門,這一戶家中也是如出一轍的場景,可是昨天麻谷明明是從這家出來。
在門板后面,燕歸辭看見一張滿是雜毛的皮,灰乎乎一層像是在灰塵里滾過一圈。
他伸手拿起那張皮,感覺有點熟悉,回頭正要拿給林霧看,一陣墨綠的霧氣不知從哪兒散開,熏得他頭昏眼花。
身體還沒來得及完成轉(zhuǎn)身這個動作,就已經(jīng)無以為繼,癱倒在地。
定格在最后視線里的,是一雙布滿傷痕的赤腳。
等燕歸辭醒來,頭暈得看不清面前的畫面,一陣陣惡心的感覺從胸口涌上。
他壓抑著難受,抬頭尋找林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