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辭在院中打坐吸收靈氣,林霧觀察一會,嘖嘖稱奇,他天賦不錯,靈氣在體內轉一個周天的速度都快趕上她了。
可惜靈氣在他體內存留下來的不多,大部分都逸散開來。
他像是沒有絲毫察覺,全身心投入到修煉當中,不斷吸納靈氣。
林霧走出村子,身影沒入濃霧。
等約定的時間到來,燕歸辭睜開眼睛,院中不見林霧的蹤影,村里也沒有。
得知林霧不見的消息,麻谷猛地拍桌,立即沖出門去,在村中跑一圈問村民是否看見林霧。
村民們知道林霧失蹤后,幾乎全村人都出動,鬧哄哄的說要去找人。
冷靜的燕歸辭在其中反倒顯得像個異類,他問道:“你們那么急做什么?”
他只不過是跟麻谷說一句“不見林霧”,竟然就驚動整個村子。
沒了林霧,麻谷對妖的厭惡不加掩飾,怒斥道:“你懂什么!為什么不跟好你的主人?”
燕歸辭也一改沉默常態(tài),“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質問我?”
麻谷滿眼都是惡意,“要是林霧出現意外,你以為你能活著走出村子嗎?”
燕歸辭:“你放心,我一定活得比你久。”
兩人對峙,火藥味彌漫。
就在麻谷蠢蠢欲動時,黑色的身影從濃霧中出現,林霧走近,看見村口一群人。
她招呼道:“出了點意外,遲了一點,你們這么多人圍在這里做什么?”
麻谷立即問道:“你去哪了?”
林霧舉起手,手中是一塊竹片,“我出去轉轉,那么緊張做什么?”
“以后你出去的時候說一聲,外面很危險,你一個人發(fā)生意外怎么辦,大霧里很容易迷路的。”麻谷神色緩和下來,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
“怎么感覺你比我還怕我出意外?”林霧站定,似笑非笑道。
麻谷和氣道:“近幾年沼澤越發(fā)危險,有來無回的人數不勝數,連帶著我們的生意都不好做,我當然希望你好好活著離開,才能帶動更多人的過來。”
“那也沒必要這么大動干戈吧?”林霧含笑道。
周邊村民不管男女老少全都出動來找她,他們臉上皆是焦灼,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也是這個村里子土生土長的自家人。
麻谷揮手示意眾人離開,解釋道:“是我太著急,怕你陷在沼澤回不來,才喊大家一起出來幫忙。”
一句話的時間里,其他村民各自散去,安安靜靜沒有一點吵鬧聲,連幾個小孩都順從走著,沒發(fā)出一點聲響。
去麻老婆婆家的路上,麻谷問道:“你出去做什么?下次可以帶上我一起,村子周邊我都熟。”
林霧手里拿著竹片,耳上的墨傘在手中變成食指長的小刀,在竹片上刻著什么,聽到麻谷的話,隨口答一句,“不用。”
“我這是為你好……”
麻谷張嘴說了半句話,見林霧一臉“你說什么我聽不見”的模樣,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出去為什么不帶我?”一直安靜如掛件的燕歸辭忽然開口。
林霧:“外面危險。”
燕歸辭:“村里未必安全。”
“是嗎?”林霧停下手中動作,看一眼燕歸辭,又把目光轉向一臉憨厚的麻谷。
麻谷臉皮一僵,撓頭道:“小兄弟說話言重了,我就是見他一個人安安穩(wěn)穩(wěn)待在村里,又不知你的安危和去向,一時著急吵了兩句。”
“哦。”林霧不輕不重地答一句就沒了下文。
怪異的沉默蔓延一路,總算走到麻老婆婆的家門口,同樣按照之前的流程,由麻谷出面說話。
這一次麻老婆婆沒再吊著他們,同意帶人進沼澤,并選擇在今日黃昏時出發(fā)。
麻老婆婆:“黃昏的霧最淡,灰猴在這個時候歸巢,只要謹慎一些就能避開它們。”
她的聲音好似干枯的樹皮在摩擦,陳舊腐朽的感覺從枯瘦的身體里溢散出來,帶著行將就木的氣息。
回去路上,林霧向麻谷表達對麻老婆婆身體的擔憂,讓這么個仿佛下一秒就能去世的老人進沼澤,真不知道他們和麻老婆婆誰更危險。
麻谷信誓旦旦地表示麻老婆婆絕對沒問題,既然她能答應,后果她自然也能承擔。
對于村子里這種既熱情又冷漠的氛圍,林霧不理解但尊重。
和麻谷分別后,林霧臉上的笑容淡下,站在麻谷安排給她和燕歸辭的院子里門口,抬頭觀望。
院子又小又破,因長久無人打理,墻面大半都被綠色青苔占領,走入其中,屋頂上前段時間趕走的蜘蛛又回來織網,房梁上有些蟲子啃噬留下的小洞,透著陳舊死寂的味道。
燕歸辭緊跟著林霧,看她走走停停,忍不住問道:“屋子有問題?”
林霧回頭看他,雙眼明亮,“聞到了嗎?”
燕歸辭:“什么?”
林霧:“屋子的味道?”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