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怕明日就醒不過來了。
“……阿妍教我的話對老皇帝沒什么用呢,回去我得托夢說說她,讓她重新編點諷刺之語燒給我,否則我在下面受欺負可怎么好?還有瑪麥塔最愛吃我做的糕點了……”
她把身邊的一群人都念了個遍,末了還抬眼沖程梟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所有人里,我最放心不下你,所以程梟,我們……”
“殉情”兩個字在說出口時打了個旋,還是被易名鳶吞回到嗓子里,她終究還是舍不得。
誰料程梟早就動了以身殉葬的念頭,他聲音哽咽,彎下腰將人抱進懷中,他說過,從她年少時救下他的那一刻開始,他的錢財,性命,一切都由她完全掌控,“我陪你,我陪你走。”
“真好,那我就死而無憾了。”易鳴鳶輕輕蹭著他的肩膀,她貪戀程梟身上的溫度,從深秋到寒冬,他的懷抱總是溫暖如初。
時間仿佛給二人辟出一片寧靜的空間,留給他們在生命的盡頭互訴衷腸。
直到一道尖銳的聲音在驛館外面響起。
“放開我,我要見易鳴鳶,我有東西要交給她,救命的東西你們懂嗎!聽不懂人話的廢物,滾開,我讓你們滾開!易鳴鳶——出來,出來啊——”
程梟帶來的幾十個匈奴將士輕而易舉地將硬闖的人堵在館外,可刺耳的聲音卻驚擾了屋內的二人,不得已之下,他們只好捂住不速之客的嘴,為首的用異族語吩咐道:“捆起來,丟出去。”
易鳴鳶蹙眉,恍惚間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她輕拍程梟的后背示意他放開自己,“她是不是說‘解藥’了?我們去看看吧。”
“嗯。”程梟同樣不肯放過任何解毒的線索,伸手打橫抱起她,朝著屋外走去。
左姑娘被扔到地上,后背劇痛無比,但是她顧不上那么多了,撐著手臂從地上爬起來,執拗地繼續大喊道:“放我進去!易鳴鳶!易……”
“我在這里,閣下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