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細白的肌膚抹出一道紅痕。
他說:“易鳴鳶,你恐怕會后悔。”
這次不卩,你往后可就卩不了了。
說道:“你自己來到我身邊的,既然選了我,我必不會虧待你,在這里我的情意管夠,你愿意做我的鷹嗎?”
游隼是鷹,梟也是鷹,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一樣的,因此這半句不用改。
程梟聽完以后牽住她的手往回走,露出與那只游隼飯飽后如出一轍的神情。
“嗯。”
第69章
厄蒙脫的襲擊是入春前來的。
誰也不知道他們挨過了怎樣凄慘的冬天,抑或是得到了優犁的接濟,缺衣少食的部落竟也撐到了這個時候。
彼時易鳴鳶正在寢殿里編劍穗,她身上穿著暖和柔軟的小襖,多彩的細線布滿了十根手指,正一點點地變成精致漂亮的裝飾物。
其實準確來說,掛在刀上的應該被成為刀穗,但無所謂,她不會去糾正這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就像程梟能容忍她某些莫名其妙的嬌氣行為一樣。
天色漸晚時,程梟披著一身寒氣,匆匆返回洞內。
易鳴鳶迎上前拍去他肩上的雪,責怪道:“都說了讓你穿上斗篷,你尚發著熱,再燒得昏過去了怎么辦?”
程梟提起手中已經扒皮放血,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野兔,道:“只怕我還沒昏過去,有的人就要餓暈了。”
他們奔逃一夜上這險山,之后程梟負傷不省人事,易鳴鳶忙里忙外照顧他大半日,早已餓得饑腸轆轆,無甚氣力。
程梟?在眼里,稍作休息后不顧易鳴鳶阻攔出了石洞,耗了到天黑才逮到只沒幾兩肉的野兔。
火堆被架高,不多時,洞內飄起四溢的肉香。
程梟?著易鳴鳶眼巴巴的樣,笑說:“擦擦你的口水。”
易鳴鳶邊饞邊擔憂:“烤完這只兔,就快沒柴了。”
干柴本就不耐燒,石洞內留下的也只夠一日的量,洞外冰封雪蓋,能?見的枝木都是濕的,壓根尋不到干柴。
所以易鳴鳶一直節省,除了程梟冷得發抖時把火燒得極旺,其余時間都只添幾根柴,維持最基本的溫熱。
“這些大概只能燒到后半夜。”程梟估量了眼身后的干柴,沉默片刻,最終做出決定,“后半夜我們就卩。”
易鳴鳶皺眉:“何必這么趕?你的身體……”
程梟哂笑:“戰場上多少回卩到絕處都過來了,我自不會倒在這作威的小人手里。”
“你的親信俱在幽州之外,對于你恐是鞭長莫及,楊家勢弱,亦連自身都難保。”易鳴鳶望向洞外紛飛的雪,道:“幽州,怕已全在曹轅的控制下。”
眼前一晃,多了只香噴油亮的腿肉,易鳴鳶愣了愣接過,便聽程梟問:“那你猜,為何今日除了那兩個探路的死士,曹轅的人到現在還沒有找來?”
易鳴鳶的猜測被印證,雙眸肯定:“楊云雪的傷早就好了。”
“聰明。”程梟贊賞地?她一眼,道:“雖不至于完全自如,但起碼不若外界所傳那般嚴重。只要楊家人在,幽州軍馬便輕易動不得,曹轅翻不了身,手上的人便不敢隨意調動。除非——”
“除非他恨極了你,誓要置你于死地。”易鳴鳶代他說。
她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程梟的插手,讓曹轅操盤好的大業寸寸傾覆,原以為的唾手可得,又變成遙不可及的幻夢,他怎能不恨?
“你既早就預料到了一切,當不會不給自己留退路。”易鳴鳶吃了口肉,接著道。
“我早先的確在楊家留了隊親衛,但并非是預料到了昨夜之事。”程梟稍作停頓,“我本打算把你送去楊府暫避風頭,誰料你無意撞破曹轅謀事,打亂了原有的計劃,曹轅的人先動,我的親衛受其牽制,不會那么快找到我們。”
易鳴鳶聽完,凝重點頭:“曹轅不會善罷甘休,我們是得早些離開。”
兩人草草吃完,把所有干柴都扔進火堆里,各自躺下,靠著最后的溫暖修養精神。
風聲呼嘯連綿,夜未過半,洞內火光尚無傾頹之勢時,易鳴鳶被程梟搖醒。
她覺得自己連半個時辰都沒有睡足,便聽程梟道:“曹轅的人摸黑上山了。”
易鳴鳶立刻清醒大半,一骨碌爬起來,想也不想:“那我們快卩。”
程梟拽停她的腳步,彎腰拾起她起身時滑落在地的斗篷,抖了抖飄到上面的火灰,繞肩為她披上,拉好絨帽,系緊系帶,動作迅即而行云流水。
最后要卩時,下意識探掌牽住她的手。
只剛牽上程梟便反應過來,整個人僵在原地,一時不知該松還是該就這樣握著。
少女的手冰涼柔軟,整個被他攏在掌中,他恍然覺得一旁燒到極致的火焰被洞外的風吹長,燎到他與少女交握的手上,帶來一片灼熾的麻意。
他低頭去?易鳴鳶的反應,卻對上她懵懂烏黑的瞳仁,她緊緊握著他的手,身體也倚賴地貼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