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先生新寫出第二卷,可否買下這手稿作為收藏?”
仲嘉良:“嗯?”
“我們沒見著你兄長,是一個姑娘說要救你出來,你運氣不錯,我們來的還算及時。”仲嘉良回答了小曉的問題。
幾人圍著桌子坐下,遲解慍把桌上的飯菜往小曉面前推了推,“吃吧,多吃點。”
看著小曉狼吞虎咽的把食物往嘴巴里扒拉的樣子,他心疼地拿起茶壺倒了些水,放到她一抬手就能拿到的位置,“當心別嗆著。”
“要我說啊,還好程兄你沒去,模樣略微平頭正臉些的都圍著一圈人,你這長相太惹眼了,要是進去簡直是肉骨頭進了狼窩,能不能出來都不一定呢,”仲嘉良說著夾了一筷子翠玉豆糕,“肚子還空著呢,容我吃兩口。”
“現在好了,澡也來不及去洗了,一會得把這丫頭送走,那姑娘說沒說送哪里,這丫頭的哥哥那兒嗎?”仲嘉良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低頭俯視旁邊的小曉,“你也忒瘦了,回去好好補補。”
“她說,讓這個小丫頭去我們那里干活,或漿洗或灑掃,”程梟看向小曉,“你愿意嗎?”
“我……”原本以為要回到哥哥身邊的小曉聽了眼前人的這話,有些躊躇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更想和哥哥待在一處,但是剛被賣時,她那黑心肝的父母對著她啐了一口,說:“我呸,賠錢的貨色,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東西,那死小子把自己閹了,吃那么多年飯,現在家里少了一個種地的,賣你十個也不夠賠。”
來把她帶走的嬸子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嗎!養育之恩大過天,那慶哥兒真是不懂得孝敬父母!”
夫妻兩個沒什么文化,只知道孩子養大了就是種地做飯的幫手,現在欒慶把自己賣了,雖然得了銀子,但沒幾天就會被他們揮霍一空,哪里比得上一直養在家里,種地洗衣的兒子呢?
對于窮人家的孩子,一生中幫忙的幾乎沒有,擋道的倒是無窮無盡,于富貴的父母而言,錢財,為人處世的道理都可以傳給后代,但像他們這樣的,一輩子下來能壓榨的就是生下的孩子本身。
小曉知道,哥哥是把自己賣進了宮里做一個老太監的干兒子,那可是深宮大院,進去了就是一輩子,就算是僥幸得了恩典放歸,身體上經歷的苦楚又該怎么消解?
她看看幾個眼含善意的少年郎,要是哥哥能讀書……會不會也是他們的樣子?
“我愿意的。”小曉從凳子上下來,雙膝觸地,兩手前伸匍匐在地上,顫聲學著從前哥哥教自己的話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奴婢一定會當牛做馬來報答各位。”
她不擔心這三個男子要帶自己回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對著的那人模樣生得極為好看,沒有女子才能不被他的相貌吸引,所以他定不會找自己這種面黃肌瘦,身無二兩肉的。
另兩個把自己帶出來的也是一身正氣,想必是哥哥真的遇到好人了。
“快些起來。”程梟不敢碰她,小曉身板薄得像是一陣風就能被吹跑了。
“喂,不是吧,她那小身板能做什么呀,怕是連桶水都擔不動,”仲嘉良嚷嚷道,“你歇著就行,我們有小廝呢。”
他話說到一半,就見程梟不贊同地對自己使了個眼色,話鋒急忙一轉,“額,時不時去廚房里幫著燒點飯給我們吃就行了。”
也是,這種從為難中被救下的,要是讓她閑著什么都不做才是百抓撓心,坐立不安才對。
遲解慍嘴巴笨,醞釀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先把身體養好。”
吃完飯后,三個青年后頭墜著一個小尾巴回了院子。
遲解慍去安頓小曉,仲嘉良貼著程梟走進他的房間,關上門后質問道:“說,你為何與那姑娘如此相熟啊,什么時候背著我們認識的,從實招來!”
那樣子,頗像一個怨婦。
“她是當今圣上的外甥女,建德公主。”
程梟語出驚人,把仲嘉良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什么?”如果說一開始懷疑的是易鳴鳶對程梟有什么不軌心思,到了現在,仲嘉良懷疑的是易鳴鳶對那至尊之位有什么想法了。
“不過你放心,公主她是個好人。”程梟安慰。
“什么好人啊,你腦子壞啦?公主參政從來沒什么好事,她現在又眼光毒辣的選了你們幾個,住進這里就是入了她的泥潭陷阱,我們現在就走,只當從來沒見過她。”仲嘉良扯著程梟的胳膊想要拔腿就跑。
程梟坐著,勸他這位永遠風風火火的至交好友:“且放寬心,她與我談過,并不要求我們為她爭權奪位。你看,她尋的舉子都是些寒門出身,為人剛正的,更何況你今日也見到了,為了救那丫頭,特意來找我們相助,拿這次出的題來說吧,要求我們作水患的應對之法,為國為民的心思可見一斑了。”
仲嘉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也是,確實不像是個禍水。”
“嗯,她公主之軀,榮耀無邊尊貴無極,沒必要多此一舉肖想更高的位子。”見仲嘉良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