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害怕,緊跟在大哥身后不敢離開半步,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關內。
后面接連幾日發了高熱,大夫說是被嚇的,痊愈后易鳴鳶再不敢出關,只在城內校場跑跑馬。
程梟在飛掠的樹木中極速捕捉鬣狗的蹤影,此刻四周熟悉的戈壁和狂野都顯露出一覽無遺的危險,他調轉馬頭,退一步跟在易鳴鳶后方,呈護佑的狀態,“不是狼,是鬣狗,往林子里騎!”
南邊關隘中,聽說有個守城官員最愛養兇殘可怖的異獸,此次專程從萬里之外的蓬班國運回來十來條鬣狗,用活捉到的匈奴俘虜喂養,吃生肉喝人血,兇猛難擋。
平時那官員會放它們到草原上撒野覓食,但從未靠近過轉日闕,如果說這次突然的襲擊沒有惡意試探的手筆,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經過查探消息的人來報,這難看的牲畜通常集體狩獵,比黑熊殘忍,比狐貍狡猾,更因為擅長群體圍攻,能夠輕易圍剿殺死比它們自身大數倍的生靈。
即使因為運輸不當,十幾條鬣狗在途中死傷大半,剩下的條依舊不容小覷。
座下的雪青馬終于在騎行中停下了因為受驚而發出的嘶鳴聲,易鳴鳶雖然從未聽說過鬣狗,卻能從程梟的反應中覺察到緊迫感,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專心穿過樹林。
她不想葬身狗腹,更不愿意給程梟拖后腿,咬緊牙關騎入在夕陽下愈發幽深的林中。
暮色下,易鳴鳶看到辨不出究竟是像貓多一點還是像狗多一點的動物從樹后有道黑影竄出,那東西落地后前肢下沉,裂齒暴張,腥臭的血水從它的嘴角流下,她想要打馬躲開,鬣狗卻不打算放過她,抬爪越逼越近。
對面黑洞洞的獸眸中閃動著嗜血的狠意,見易鳴鳶不動,它仰頭嘶吼一聲,這是吸引同伴的信號,它想要將伙伴全呼喚過來合圍。
僵持之際,程梟額角一跳,他從馬側囊袋中抽出長箭,手心汗水打濕了硬挺的雁翎,精神高度集中。
四條鬣狗……他沒有把握在很短的時間內|射出四箭將它們一擊斃命。
程梟脖頸微轉,冷汗不斷從背脊滾落,他望向前方和鬣狗僵持著的一人一馬,如果出現一丁點的閃失,自己必將懊悔終身。
易鳴鳶目光凌厲,對待惡獸,絕不能露怯,她從余光中瞥到程梟持箭的動作,騎下雪青馬不時刨蹄扭動,對躍過鬣狗的圍堵躍躍欲試。
長久的對峙之下,鬣狗似乎被惹怒了,向天高吠一聲,焦躁地用前爪劃拉土地,這是攻擊的前兆。
冷靜,冷靜,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亂。
易鳴鳶屏息凝神,艱難地輕撫著躁動的馬兒,穿過這片樹林再過四里就能回到王庭,只要給她一個鬣狗分神的空隙,一息就好。
突然,頭頂暗了稍許,一只雄鷹張開翅膀,遠遠看到他們這邊的情況后,不加猶豫地俯沖而下,直沖著鬣狗深棕色的眼珠叨去。
抓緊時機,易鳴鳶攥住韁繩一拉,趁著鬣狗轉而圍攻蒼宇的時候突圍,她聲音堅定,提醒后方的程梟:“放箭!”
即使有飛翔的優勢,蒼宇還是險些被咬力強大的鬣狗傷到,不久它就重新盤桓于空中,不再俯沖下落,回過神來的猛獸放棄了跟自己勢均力敵的飛鷹,繼續追擊先前鎖定的獵物。
程梟沒了掣肘,當即將弓拉滿,毫無顧忌地連放三箭。
其中一箭射中鬣狗頸部,但離喉管還差了一點,鬣狗沒死但被重傷,失去行動能力,兩箭射中另外兩條鬣狗的后腿,稍稍拖垮了他們的奔跑速度。
他搭弓瞄準,還想再射,刁猾的鬣狗卻開始左右跑動,敏銳躲開身后的流矢。
蒼宇拍翅高嘯,轉了兩圈后飛向了轉日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