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肩處冒出,伴隨著呼的一聲,把她嚇得連連后退了三步。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驚叫出聲,更沒有把手中的羊羔扔出去。
“阿兄說的沒錯,你是個好人。”一陣鈴鐺聲響起,帳內各處油燈依次亮了起來,就像被施了什么法術。
易鳴鳶驚魂未定,這才看清面具后的人。
沒想到摘去了面具,堂堂薩滿竟是個面容嬌俏的年輕小姑娘,更沒想到她擁有一口比程梟更加流利的大鄴話。
“你,那個時候,怎么,那……”一時不知道從何問起,易鳴鳶哽住。
昨日在木臺之上,薩滿明明是一副聽不懂的模樣,為何今日卻能如此順暢地說出一段話?
瑪麥塔大笑兩聲,把手中的黑臉面具掛回原位,不穿薩滿服的時候,她就像個普通的鄰家小女孩,喜歡看別人被自己嚇到的樣子,這是她乏味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
“我是瑪麥塔,按照中原人的稱呼,我應該叫你嫂嫂。”小姑娘從易鳴鳶手里接過羊羔,解開繩子放到地上,順手揉了一把軟軟的羊屁股。
嫂嫂,那就是程梟的妹妹了?
易鳴鳶看著她麥色的卷曲發頂,又看向她笑起來月牙般的雙眼和偏小的身型,就是再不同的父母,也不該生出長相如此南轅北轍的一雙兄妹吧?
“瞧你想哪兒去了,不是親生阿兄,我是他撿來的,那時候我只有兩歲,就……這么點大。”
瑪麥塔兩只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很小對不對?阿兄每天把我放在他的裘衣里帶著,我才成功活下來,這是從幾百年前傳下來的方法,把病懨懨崽子貼身帶著,聽親人的心跳,能讓崽子的身體變得更強壯,比巫醫熬的藥還有效果。后來列比迭耳去天上了,神就選我當了薩滿。”
似乎是因為平日里很少有人能交流,瑪麥塔今天話格外多。
她從不知哪里的角落翻出一些羊皮紙,借助上面凌亂的圖畫講解兒時的過往。
“你阿兄他,匈奴名字叫什么?”
很多時候,易鳴鳶都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當瑪麥塔講到程梟首次出兵打仗,她才第一次發問。
瑪麥塔眉飛色舞講解的動作停下,有點沮喪的說:“叫折惕失,阿兄說這不是一個好名字,因為是他阿爸起的,而他的阿爸拋棄了他和他的阿媽。”
不過很快她就開朗起來,“放心嫂嫂,后來有人給了他一個新的名字。”
這是第二次提到給程梟起名的那個人了,易鳴鳶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了一個奶酪塊,這個人究竟是誰呢?為何聽起來早已離開了草原?現在又在哪里?
奶酪塊甫一放進嘴里,她就差點全吐出來,整張臉就皺得如同沒有蒸成功的包子,“酸的,這是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