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料的香氣交織在一起，的確比在烤肉店里吃到的更香。

穿梭于游客之間的本地人瘋狂推銷當地的土特產和鮮榨果汁，然后在完成交易時遞上幾個風干的果皮，說是這樣能增添風味。

“唉！這么看，來一趟還挺值的。”興許是空氣太新鮮，亦或是吃飽喝足后的疲憊感也隨之消退，總之在回城時，沈凝煙還是挺高興的。

唯一讓她感到遺憾的是，白成軍這一路上都顯得有些沉默寡言，絲毫不見手機聊天時侃侃而談：“你登山時還挺活潑的，怎么現在成了啞巴？”

“大概因為我天生嘴笨吧！”被問話的白成軍肩膀一僵，努力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能像我這樣的人真的不適合當公眾人物吧！“

沈凝煙瞧著白成軍側過的臉，想著他還是十七歲的青瓜蛋子，所以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沒事，只要你在鏡頭前穩定發揮，平日里不善言辭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倒不如說，現在的內娛反而歡迎沉默寡言的人。

畢竟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沈凝煙回憶了下18年后的群魔亂舞，覺得自己要是某個明星的經紀人的話，一定會冒著進局子的風險把自己藝人的嘴給縫上。

“老實說，你要是再年輕個三四歲，然后別長這么高，興許會讓你加入群英的養成系男團？”沈凝煙在回去的路上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只能透過車窗的反射打量那張過于漂亮的面容，然后聊些無關緊要的是：“可惜啊！現在搞養成系肯定是來不及了。”

即便是靠群英的名頭能夠忽悠家境一般，但是想進娛樂圈的少年少女過來練習，可是在15年后，別說是國內的撈金派養成系，就連搞男團女團非常順手的隔壁兩國都在走下坡路，屬于那種老人還沒退下，年輕人就上來搶活的尷尬境遇。

那時的沈凝煙瞧著一堆莫名其妙的文娛熱搜，腦子里浮現的不是“限韓令好像完全沒用”，而是“這都是誰啊！”

最尬的是，沈凝煙剛把國內的養成系男團認全，明白這是哪些人時，熱搜上立刻換了批國外的，并且沈凝煙剛認全的男團立刻要帶師弟師妹混個眼熟，搞得不僅是沈凝煙這樣的看客感到無語，甚至一些氪金粉直接把騷操作不斷的公司罵上熱搜，質問他們為何連老團的前程都沒搞好，就忙著推新人。

白成軍聽了這話，轉過頭，有些緊張道：“群英是要推新男團嗎？”

“有這個想法，但是還沒付諸于現實。”沈凝煙瞧著白成軍的緊張模樣，還以為是他因自己的話產生了對未來前程的擔憂感，于是秉著好的老板要替員工排憂解難的理念安慰道：“別擔心，你的目標是演藝圈，跟男團暫時沒有競爭關系。”

雖然在ip大爆發的年代，偶像去拍電視劇撈撈人氣也是常規操作，可是沈凝煙非常清楚現在的偶像真心比不上上89年代的tvb培訓班或文工團的平均水平，而且等群英找到合適的練習生，將其調|教到可以上鏡時，早就過了養成系的黃金時段，根本拿不到多少收益，反而容易被吐槽區的up群嘲。

如此這般，還是搞選秀的收益更高，也更有保障。

只是這選秀至于任何公司都是把雙刃劍，辦得好的開創歷史，被人津津樂道。辦不好的罵上熱搜，年年鞭尸，甚至會被請去喝茶。

想起18年后匪夷所思的打榜方式，以及比打榜方式更令人無語的走紅方式，沈凝煙便下意識哆嗦了下，臉上浮現出惡寒的表情：“與其那樣，還不如關掉打賞，采用實名制投票，然后向廣告商明碼標價。”

這樣一來，群英賺了錢，廣告商和秀人賺了名氣，粉絲們沒花多少錢便給偶像投了票，官方也不必擔心未成年氪金導致舉報系統再次癱瘓。

所以為了給群英挑個男團，沈凝煙面臨著以下問題：第一投資商愿不愿意給錢；第二跟pilipili貌合神離后，群英能不能重啟飛翼的視頻網站，然后借現有的ip引流到這兒；第三，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有沒有人參加選秀，選秀的質量如何，以及群英的技術部門能不能保證投票的公平公正與投票人員的信息安全。

可是這樣一來，16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就沒法投票，甚至會有極端的秀粉為此偷拿父母的身份證。

想到這兒的沈凝煙用腦袋敲著后座的車窗，一臉苦笑道：“慢慢來吧！”

畢竟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一旁的白成軍打量著沈凝煙過于豐富的表情，以及一會讓仰頭嘆氣，一會兒用腦袋敲車窗的舉動，并沒有向沈凝煙投去詫異的目光，反而覺得他跟沈凝煙的距離越來越遠，導致今天一起野炊的好心情煙消云散，然后在沉默的氛圍里低頭擺弄長繭的手指，努力回憶著出發前，小錢給他做過的特別訓練。

怎么辦啊！趕緊開口啊！

還有三十分鐘就到家，他總得說些什么吧！

不能像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一言不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