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回來,掀睫無聲投來一眼。
季凡靈換了鞋,洗完手出來的時候,傅應呈已經打完電話了,顯然是已經注意到了,微微挑眉,等著她開口。
“哎,你別說,”
季凡靈掂著手里的獎牌,自言自語道,“這玩意兒,還挺沉。”
“怎么還得了個獎?”傅應呈微微彎唇。
他放下手機,走過來,俯身,手指拈起她胸前的獎牌,看清了什么的字,然后,笑意漸斂,抬眼看她:“……這不是你的?”
“江柏星的。”季凡靈語氣依然驕傲,“他今天參加市籃球決賽,拿了冠軍。”
“是么,”傅應呈放下獎牌,沒什么興趣,“你要他的獎牌做什么?”
“我是要這種東西的人么?”
季凡靈慢吞吞道,“我不要,是他非要塞給我的。”
傅應呈瞥了她一眼,很輕地嗤笑了聲:“獎牌這種只對自己有紀念價值的東西,送給別人干什么?甚至還是個銅制品,賣破爛都不值幾個錢。”
季凡靈:“……”
她內心其實有點贊同他說的話,但一邊掏自己的書包,一邊嘴上說:“你懂個屁。這是有意義的。”
“……你要把它掛在我家里?”
傅應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低沉的嗓音微妙地隱著不悅。
“我還能真要他的?”
季凡靈轉了兩下筆,開始寫作業:“下次去他家吃飯的時候,我直接去帶給江姨。”
季凡靈晚上本來打算寫兩張卷子,或許是下午籃球賽加油的時候跳得太猛,喊得太大聲,她實在是累得睜不開眼。
八點剛過一點,作業沒寫多少,她就放棄了,丟筆進屋,倒頭就睡。
可能因為頭一天睡得太早,第二天季凡靈醒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睡過頭了,迷迷糊糊眨了幾下眼,才想起來是周日。
窗外鳥鳴啁啾,她抓起手機一看,才早上六點。
雖然想倒頭睡個回籠覺,可惜無論如何睡不著了,季凡靈打了個哈欠,趿拉著拖鞋走出房間,準備去洗漱。
穿過走廊時,她聽見過道處房間緊閉的房門里,隱隱約約傳來悶響。
季凡靈還不知道那房間里是什么,她一直以為那是個空置的儲藏室,傅應呈家雖然不小,但活動空間極為固定,季凡靈從沒見他進過這個房間,也沒那么多無聊的好奇心。
她下意識以為是加勒比亂跑,跑進屋里去了,隨手推開門,想把它放出來。
誰知門一推開,季凡靈就僵在了原地——
刺眼的晨光從窗外照進來,照亮這間大約三十平米的健身房,在各種泛著漆光的金屬器具上鍍上一層金色。
側面的墻壁是一整面玻璃,玻璃里倒映出她面前的那一根單杠。
和單杠上,正在做引體向上的男人。
裸著上身,單穿著一條深色長褲。
季凡靈不知道他是幾點起的,但肉眼可見一層汗,汗滴從繃緊的薄肌上滾落。
從寬闊的肩背,勁瘦的腰腹,一直到長褲下若隱若現的大腿,都因為鍛煉導致的充血而露出流暢內斂的線條。
看見她,傅應呈眼睫動了下,松手,輕松落在地上。
女孩長發披散著,帶著睡意,神情有點呆呆地看著他。
醒了。
又好像沒醒。
傅應呈沒說話,抓起旁邊掛著的潔白的毛巾,草草擦了下汗,將一貫得體的黑發擦出幾分凌亂不羈。
他丟下毛巾,扯了扯唇角,好笑似的盯著她:“這個點怎么起了,夢游呢?”
第48章 過敏
別說是周末,就算是工作日,季凡靈也沒這個點起過。
她在傅應呈家住了快一年了,竟然從來不知道他早上在這里健身,甚至不知道這間是個健身房。
而且。
男人穿著西裝的時候,真挺顯瘦的,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股子矜貴清俊的味道。
誰知道竟然還真有……腹肌。
傅應呈倒是坦蕩,他性格高傲,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就是覺得好笑:“睡懵了?怎么也不敲門?”
季凡靈嘴唇動了動,撓了下鼻子:“哦,我還以為貓呢……”
她倉促地別開視線,視線投在鏡子上,又被鏡子里男人側面的倒影吸引住了,匆匆扭回來,正撞上傅應呈盯著她的眼神。
或許是因為剛剛在高強度的運動,或許是他此時沒戴眼鏡。
烏黑狹長的眼不自覺地瞇起,汗濕后眼眸顯得更深,眼神像晦暗不明的鉤子。
有種隱晦的侵略性。
季凡靈下意識退了半步。
但也只是一晃而過,好像錯覺似的。
傅應呈垂下眼,伸手拿起架在旁邊的眼鏡,戴上,銀框鏡片在他臉部輪廓蒙上一層斯文的冷氣。
“家里除了我,能開門的活物就你一個。”
他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