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卻只是坐著,掀眼瞥了眼傅應呈,手指搓著自己的額頭。
傅應呈面色如常地在他對面落座,語氣平靜:“有什么話,當我面說。”
好像撕開一個宣泄的口,加文立刻控訴:“我昨晚聽說了你父親的所作所為,間接導致數百人延誤治療死亡,其中甚至大部分是兒童!”
“所以?”
“這種無視藥物質量和器械安全的行為,在我們國家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在我們國家同樣無法容忍,”傅應呈冷冷道,“否則他也不會在監獄里了。”
“這種駭人聽聞的丑聞,一旦散播出去,你知道會對貝普洛的聲譽產生多大的影響嗎?”
“貝普洛傳出和九州合作的新聞之后,股價一夜暴漲七個點。”傅應呈說,“影響是好是壞,您心里比我更清楚。”
“這是兩碼事!”
加文騰得站起,臉龐赤紅,手舞足蹈,情緒激昂。
他自己帶的翻譯完全跟不上他的語速,在旁邊尷尬地站著。
傅應呈如一座狂風驟雨中巋然不動的巍峨冰山,對面如沸水潑面般的憤怒叱責,他的氣場也沒有絲毫動搖。
每一句回應,都像是刀子,筆直精準,切入對方的話里。
低沉的嗓音,音量并不大,氣場卻隱隱壓過了加文。
高助在一旁心驚膽戰,汗如雨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
傅應呈語速很快,而高助的英文水平不如溫蒂,全程聽得云里霧里,只勉強聽懂了最后一部分。
“今天來跟你談生意的是我,創建九州集團的人是我,坐在你面前做出承諾的人是我。”
“傅致遠是傅致遠,傅應呈是傅應呈。”
“這個道理,連三歲小孩都明白,想必加文先生也不例外。”
……
一通發泄后,加文先生在傅應呈最后這句話前,怔愣了很久。
片刻以后,他抬了抬手,示意翻譯可以走了,讓他和傅應呈單獨待一會。
因為對方的下屬離開了房間,溫蒂和高助有眼力見地隨之離開,將房間留給二人。
高助走出房間,腿都在發軟。
他忍不住在門口鬼鬼祟祟地探頭:“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白來一趟。”
“不可能。”溫蒂踩著細高跟,靠墻站得筆直。
高助詫異:“你為什么一點也不擔心?”
“因為那是傅總。”溫蒂目不斜視。
“——這種程度的質問,在你就職之前,他就已經面對無數次了。”
約莫半小時之后,房門被笑容滿面的加文重新打開。
他喊雙方的秘書和助理等人進去,進行下一步合同的細則敲定及簽署工作。
比起家族傳承和子承父業,西方文化還是更崇尚個人英雄主義和力挽狂瀾的強烈人格魅力。
傅應呈毫無疑問征服了加文,加文一開始把茶碗摔了,最后還是他自己屁顛顛地去拿了套私藏的青花瓷給傅應呈用,還熱情地親自按電梯送他下樓。
但只有熟悉傅應呈的人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