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备祽食榛匦渥印?
季凡靈抬眼看他。
近在咫尺的距離。
少年微微后仰,先一步挪開目光,淡淡道:“沒有補的必要?!?
“……這衣服,本來我也不想要?!彼f。
季凡靈哦了聲,松了口氣,轉身道:“那上樓吧?!?
爛尾樓一共六層,樓梯里沒有燈。
摸黑爬上逼仄的樓梯道,推開生銹的鐵門,面前的露天天臺豁然開朗。
夜幕半垂,遠處的天際由淺白過渡到沉郁的深藍,高樓如玻璃巨幕拔地而起,底下的平房高高矮矮參差不齊。
季凡靈站在天臺邊緣凸起的臺階上,指著不遠處:“你看那里。”
傅應呈:“你下來?!?
季凡靈:“???”
她習慣性地回頭,動作太快,牽扯到脖子的傷口。
一瞬間竄起的疼痛讓女孩瞇了瞇眼,踉蹌半步,半個腳都踏空在外面。
傅應呈臉色驟變,上前一步翻過圍欄,抓緊她的手腕,聲音硬得像是命令:“下來!”
“……怕什么,掉不下去的。”
季凡靈很無所謂,后退了兩步,瞧見他的臉色,抿唇嗤笑道:“你該不會恐高吧?”
傅應呈松開手,皺著眉看著她沒說話。
季凡靈轉身,重新指著底下巨型電子屏:“看到旁邊的體育場了嗎?”
“怎么?”
“八點開巡回演唱會,在天臺上,什么都能看見,比坐在里頭還清楚?!奔痉察`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小驕傲,說完卻心虛地瞄了他眼:
“唱歌的是許成霖,你喜歡他嗎?”
許什么林。
根本沒聽說過。
傅應呈對明星的興趣,不比對蘿卜的興趣多。
“還行。”傅應呈說。
季凡靈單手撐地,隨性坐在天臺邊緣的臺階上,兩腿自在地垂在外面,側頭看見少年對著沒有竣工的水泥地上滿地灰塵眉頭緊鎖。
季凡靈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努力在旁邊的地上鋪開,比了個請的手勢:“紙,干凈的?!?
傅應呈眼角抽了抽。
季凡靈:“不信拉倒?!?
傅應呈脫下那件破了洞的外套,鋪在了地上,權當是踐行他說“不想要了”的那句話。
兩人并肩坐在天臺上,一個單腿隨意曲著,潦草頹喪,另一個背脊筆直如松,像是在聽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