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傅汗流浹背:“……害,老板的事我哪兒能亂猜。”
……
季凡靈口中的“朋友”,陳師傅暗自琢磨了一會,嘿嘿一樂,“差這么多歲的朋友,也算是忘年交了,怎么認識的?”
“忘年交?不算吧。”
季凡靈面無表情:“我跟傅應呈是同齡人。”
陳師傅:“?”哪門子的同齡人。
女孩掐著手指算了一下:“馬上二十七,奔三了。”
陳師傅:“???”
季凡靈托著下巴,看著窗外,淡定道:“只是我呢,長得顯小。”
陳師傅:“……”
你這也太顯小了吧!
到了吉星街小區,陳師傅還熱情非凡地要幫季凡靈把東西搬上去,季凡靈也沒攔住。
簽完租房合同,押一付三,季凡靈就開始收拾房間,周穗下了班匆匆趕來幫忙的時候,季凡靈都收拾完了。
周穗拎著一袋水果進屋的時候,發現她房間窄得連個凳子都放不下,只能站在床和墻壁的夾縫里:“恭喜你搬家呀。”
“帶東西干什么。”
季凡靈盤腿坐在床頭,拍了拍床沿:“隨便坐。”
“是不是小了點?也沒個窗戶。”
周穗環顧四周,小心翼翼道,沒好意思說還有點臭,從廁所那邊傳來的臭味。
季凡靈眼皮不抬:“不就睡個覺。”
“也是。”
塑料袋里的水果無處安放,周穗只好放在床上,想往前挪幾步,被地上一個把夾縫擠得滿滿的大包裹擋住了。
“這是什么?”
“都是衣服,沒地方放。”
季凡靈給她看手機上拼多多下單的塑料掛鉤:“之后打算掛墻上。”
“這么多?”周穗拉開包裹看了眼,最頂上一件就是雪白的毛絨夾襖,雪貂似的根根晶瑩,周穗伸手摸了摸,軟乎乎的,像是真皮毛。
好看是好看。
就是不像季凡靈的衣服。
“你買的?”
“怎么可能。”季凡靈說,“傅應呈買的。”
“……”
周穗沉默了三秒,不動聲色地問,“這些全都是嗎?”
“也不全是。”
周穗的氣還沒吐完,季凡靈探身,伸手摸了摸,從擠滿的包裹邊緣摸出兩捆襪子:“……這是我買的。”
周穗的氣又提上去了。
她坐在床邊看著季凡靈,目光復雜。
女孩穿著件黑色的半高領羊毛衫,腰身掐得很細,露出的半截脖頸薄瓷一樣冷白。
她在傅應呈家才住了多久?也就兩個月吧。
兩個月前,季凡靈深夜跑到醫院兒科去找她的時候,還和從前一樣不修邊幅,可能是人靠衣裳馬靠鞍,此時盤腿坐在破舊的出租屋里,居然有種很淡的,格格不入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