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王和皇帝本就不對頭,聽說眼里容不得沙子,肯定不如那些拿錢辦事的官差好忽悠,要是被他查出點什么,他這輩子就完了!
“嗯,那就走吧。”看府平知縣嚇了個半死,沐澂灝很滿意的走了。
留張遠德跟在后面,冷汗涔涔,差點被對方的眼神嚇得尿褲子。
沒想到沐澂灝還會擺起官架子嚇唬人,溫沫瀾隨行一旁,沒有打擾他耍威風。
結果,他們要騎馬去查看受災情況時,沐澂灝把溫沫瀾拉上了馬,兩人旁若無人的在馬上說悄悄話,但在旁人看來就是卿卿我我了。
“怎么樣,夫君我認真做事的樣子是不是很威武霸氣?”
壓住偷笑的嘴角,溫沫瀾故意嫌棄道:“沒有,我只看到一個耍官威的欽差,哪有威武,哪有霸氣,哪里有?我怎么沒看到?”
知道王妃是故意詆毀他,沐澂灝沒有生氣,反而捏捏王妃的鼻子:“唉,讓你夸人,比登天還難!”
“胡說,我哪里沒有夸你?”溫沫瀾側身瞪了他一眼,“難道我喜歡你,不正是夸你的表現,竟然不知足?”
溫沫瀾一手回身掐著對方腰間的軟肉,那高傲的小眼神!
沐澂灝敗下陣來:“好娘子,我錯了,我錯了,是我不知足!”
那可憐巴巴的表情吃定了王妃會原諒她:“……好吧,這次就算了。”才不是看他可憐,放他一馬!
陷入恐慌中的張遠德看到這一幕,以為安王愛好美人陪伴,辦差時還要身邊帶位佳人,眼珠子咕嚕轉了轉,想到了什么。
后面跟著的幾人,葉承穆、葉柒、沐風等,眼不見心不煩,騎在馬上跟著一起往旁邊瞧。
府平城外,平河決堤,洪水淹沒了大片良田,田地里的麥子全部澇死,顆粒無收。
站在特地搭建的高地,望著下面水流蔓延的田野,零星還能看到幾具浮尸漂著,怕嚇著王妃,沐澂灝一雙大手把人的眼睛捂住。
誰知溫沫瀾不領情,扒著人的手下來,反而對著那些尸體看到是津津有味。
沐澂灝:“……”
之前張知縣估計就沒有來過受災地區,怕看多了對方懷疑,連忙從高臺撤回去。
一行人見主角走了,也跟著下來,四處走走。
一路上都是受災的災民在道路兩旁哭泣,穿的破破爛爛,身上黑一處灰一處的,看起來臟的可以。
小孩子瘦的就像個竹竿,眼巴巴的看過來,就差跪求“貴人給點吃的吧”的戲碼。
張遠德一邊走一邊提心吊膽,生怕出現什么暴民,讓欽差大人看出不對來,根本就沒有往那些災民身上瞧過一眼。
溫沫瀾一路見那么多災民,本來心有戚戚,感嘆天災的無情和百姓的疾苦,結果看多了,越看越覺得不對。
剛剛那個大嬸,你哭的那么起勁,哭了這么多天還這么大聲,不怕嗓子喊劈了嗎?
不對,不應該是嗓子都哭不出聲嗎,難道是天賦異稟?!
還有那位小伙,別擦眼淚了,再擦你臉上那白白嫩嫩的肉,就要露出來了!
還有那個干瘦的小朋友,你在干什么!竹竿似的兩條腿,別跑那么快,都怕你被風一吹,就折了!
不是挨餓好幾天嗎,怎么還有這么多力氣跑來跑去?
額……這位大叔,是不是衣裳不太合身?短手短腳的,腱子肉都露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表演雜耍的呢!
這位老奶奶,千萬別張嘴,不然就暴露了您一口好牙,一眼瞧過去就不像老人家的牙齒,還有染的白染料都蹭到衣服上去了!
……
……
破綻太多,溫沫瀾都看的麻木了,一個兩個演的好尬,一點兒都不走心……
是誰派這些人來偽裝災民的?
不可能是張知縣,看他猛擦額頭冷汗的動作,嚇得兩腿都打哆嗦。
似乎……其中有不可說的秘密。
同行的幾人多多少少都看出不對勁來,就是沒有溫沫瀾閱演員無數的眼睛,不夠毒,沒看出真諦來。
瞥了眼還在忽悠府平知縣的王爺,一時也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溫沫瀾太過無聊,把玩起腰間帶了一路的玉佩,誰知,好巧不巧,抬眼就看到一個長相平平的男子,瞧著她腰間的玉佩瞪圓了眼睛。
呵,溫沫瀾微瞇眼睛,神色莫名,這人太不專業了,竟然走神!
她早就懷疑那個災民了,以為自己長得普通,別人就認不出來嗎?
走了一路,一直跟著,憑著溫沫瀾絕佳的記憶,沿途看到有好幾個災民沖那個男子使眼色,想來,他應該是這些“演員”的頭領吧?
溫沫瀾眼珠一轉,嬌聲打斷他們的談話:“少爺,我看那個災民挺壯實的,把他帶回衙門,給我們干活好不好,正好可以管他吃飽飯。”
沐澂灝抬頭眼神一厲,瞪了影七一眼,不好好演災民,做什么吸引王妃的注意!
面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