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覺做的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但隨著婚期愈近,他更害怕事情有變數。
只要成了親,就算珍娘日后發覺,可惜木已成舟,難道她還真敢把自己的夫君送官?
為了籠絡珍娘,他才不得不瞞著府里其他人偷偷與珍娘見面,美名其曰思念過度,以為還可以這樣哄騙下去。
如果放在以前,珍娘聽著他的這些甜言蜜語的確欣喜,巴望著早點成親,日日與他不分開。
可現在……
她借著月色看清瑞郎的臉,根本分辨不出他眼里的深情到底是真是假。
“我有些累了。”珍娘垂首,藏在袖子里的手默默握緊,低聲問:“前些日子我丟了不少東西,雖值幾個錢,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唯獨有個鎏金荷花簪,那是我娘生前最心愛的寶貝,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收著,唯恐弄壞丟失。自它不見,我心情郁郁,總是不安。”
她說著重又抬頭,目光灼灼盯著何秀才:“你可曾看到過?”
何秀才心里咯噔一聲,連忙搖頭:“這些女子的東西,我一介男子怎會見過?況且你知道的,我從不往你的閨房去。”
在他倆身后,小荷站在假山陰影里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不要臉。
這敗類不僅配不上她家小姐,連那桃葉村的那位喬公子也是配不上的!
真不知這賤|人到底哪里好,惹得兩個大美人將他當做寶!
最后一絲希望泯滅,珍娘一顆心慢慢回落,默不作聲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她做好了選擇。
第48章
又過了幾天,連日的陰雨天終于放晴。
田里的水渠也挖好了,喬溪一刻不停的和沈三郎開始插秧苗,根本空不下來,每晚回家簡單洗漱倒頭就睡,累得連夢也不做。
而長期過度勞作帶來的后果就是,他的頭痛病又犯了。
沈夷光在床邊寸步不離的守著,端了湯藥親自喂他吃。然而病中的喬溪不同以往,本來頭痛就很難受,嘴里還得喝那么苦的藥汁,死活不肯張口。
沒辦法,沈夷光只能不停耐心哄勸。他一個常年邊關打仗的武人,拿的都是刀槍劍戟,結交的也大多是粗人,哪懂如何哄人,絞盡腦汁幾乎將畢生能說的軟話都用上了,可惜收效甚微。
然而被病痛折磨的喬溪就是不愿配合,任沈夷光說破嘴也不為所動。眼看碗里剩下的半碗的藥又涼了,他只能選擇倒掉,然后重新再熬。
回頭看著床上還在昏睡的喬溪,沈夷光深深一嘆,伸手捏了一把他臉上的軟肉。
平日中氣十足兇悍潑辣,人前一分都不肯輸,誰想生病的時候卻這么能鬧騰,一點都不乖。
然而沈夷光拿他毫無辦法,打不得罵不得,又舍不得粗暴的把湯藥灌進去,只能好生伺候,比那下人都不如。
因為著頭痛發作,喬溪在床上又結實躺了兩天,人徹底老實了。
他懶懶散散的靠在床頭,兩眼放空魂游天外,無比懷念前世自己那壯如牛虎百病不沾的健康身體,那時的他就算一天同時做三份兼職都不覺得累。哪像現在,稍有風吹草動就躺下,比小竹子還柔弱。
說到小竹子,那孩子剛才還來看過他。不過因為顧忌三郎這個天乾,身為地坤的小竹子總是很怕他,坐不了多久就走了,兔子一樣溜得飛快。
喬溪不由嗔怪道:“你能不能別嚇他?”
沈夷光端著新熬好的藥回來,嘆氣道:“……我沒有。”
小竹子如今才幾歲?他又不是瘋了,去打壓一個那么年幼的地坤。而且每次小竹子來,他都刻意回避不見,就是不想嚇到別人。
但屋里到處殘存的氣息依然讓小竹子不安,這也不能怪他。
而且自初次雨露期后,沈夷光總是控制不好自己四處泄露的信香,沒辦法像從前一樣收放自如,困擾了許久。后來他偷偷去問了林大夫,林大夫說可能是前些年他的雨露期遲遲不來造成的后果。
他還推測,沈夷光接下來的第二次雨露期不會隔太久。而他的身體為了適應以后的雨露期,會出現一陣短暫的混亂,然后才能慢慢恢復常態,從此與正常天乾無異。
沈夷光不懂醫理,但他覺得林大夫的推測可能是對的。因為他近來體內又開始隱隱開始躁動,重復了上次雨露期的前兆。
“你可別再指望我幫你!”
被林大夫同樣認真科普過“高貴天乾雨露期養護知識”的喬溪警惕看向沈夷光,下意識捂住前胸:“我還病著呢!”
雖說沈三郎確實身材好長的帥,喬溪做完心理工作后認定和他睡覺其實也沒有很排斥,但架不住這小子那方面的技術是真差。
可以說毫無技巧,全是感情。
他的話讓沈夷光臉上一紅,訥訥的說:“我沒有……”
他本來就打算這次雨露期還是躲進山里,不麻煩喬溪,可一想喬溪那么嫌棄他,心中難免抑郁。
他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