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咱倆比劃比劃,怎樣?”
村里的漢子們就愛在忙碌之余找點樂子打發(fā)無聊的時間,看二勝子果然禁不住撩撥去找茬,紛紛圍了過來。年輕的漢子們起哄,年老的笑而不語,甚至已經(jīng)有人開始下注押莊,好不熱鬧。
沈夷光本來不欲迎戰(zhàn),他還沒失去理智到跟個手無寸鐵的農(nóng)夫比劃拳腳,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傳出去叫人笑話。
奈何他的沉默卻讓對面的二勝子以為他怯弱,因此氣焰更加囂張,放肆的說喬溪眼神不好才選上他這么個膽小的貨色,連打架都不敢。
如果不是他把喬溪搬出來,沈夷光本來并不在意的。
他可以被人指著鼻子嘲笑而不為所動,卻不能由著任何人說喬溪一個字。
他的臉色沉了下去,緩緩道:“既如此,那我只好跟二勝哥討教一番了。”
沈夷光放下水壺,起身脫下外面的短衫,內(nèi)里是一件無袖短打小褂,露出兩條精壯結(jié)實的胳膊。
然而即使穿著如此破舊的麻布衣衫,他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一身正氣凜然,面上嚴(yán)肅認(rèn)真,使得原本只想看熱鬧的眾人漸漸收斂了調(diào)笑嗯心思,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二勝子本來還想再羞辱兩句,見狀也不由住了嘴,還沒開打就被沈夷光的氣勢莫名壓得矮了半頭,更加不爽了:“什么討教不討教!俺最討厭文人那套文縐縐的話。!”
他說著也脫掉自己的衣服,甚至把內(nèi)衫也脫了,完全光著上身,像是賭氣要比沈夷光更有氣勢。
兩人站在田壟邊的空地上,面對面站定。
沈夷光正要抱拳作揖,二勝子卻不講武德,先一步揮拳打了過來。他的身高與沈夷光相差不大,體型卻壯碩一圈,那拳頭握緊足有熊掌那么寬厚,如果是普通人挨了一下,少不得回去躺上幾天。
但是這對沈夷光來說不痛不癢,他甚至連雙腳的位置都沒動,站在原地只一只手就穩(wěn)穩(wěn)接住了二勝子的一拳,輕松的宛若根本沒出力。
二勝子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小子比自己弱,還以為一拳就能把他打倒。于是他連忙打抽手再補一拳,才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從沈夷光那里把自己的手拔出來。
沈夷光面色沉靜,八方不動,手下捏著二勝子的命脈暗暗使力,果不其然二勝子面色漸漸慘淡,沒多久就支撐不住了。
“你使詐!”二勝子不信有人三兩下就能把自己制服,氣不過嚷嚷起來:“肯定是你使詐!”
沈夷光淡定松手,不慌不忙的辯解:“我沒有。”
不信邪的二勝子趁著右手解脫,又是一拳揮了過來。沈夷光微微避開,他想既然對方不服氣,那他就不用內(nèi)力,真刀真槍的比拼一下拳腳功夫,免得再說他使詐。
太陽并不熱辣,底下的兩個男人身上卻都開始冒汗。沈夷光還算淡然,呼吸都沒怎么變化,二勝子卻不停喘粗氣,恨不得張著嘴伸出舌頭大口呼吸。
終于他伸出一只手?jǐn)[了擺,告饒了:“俺、俺不行了……你這小子也太能打了……”
“俺明明比你高比你壯,怎得就是打不過!”
他說完一屁股癱坐在地,熊掌一樣大的巴掌不停往身上扇風(fēng),念叨著:“不打了不打了……”
見他認(rèn)輸,沈夷光自然不會窮追不舍,俯身問:“你還好吧?”
二勝子還是很討厭沈三郎這氣定神閑的德性,可是又不得不承:“你比俺強,小喬就該是你的。”
沈夷光一愣。
他幾乎快忘了最初這場比試就是為了喬溪,也做好了對方輸了可能胡攪蠻纏破口大罵的準(zhǔn)備。沒想到二勝子大大方方的認(rèn)輸,還真有點江湖人的干練爽快。
尤其那句“小喬就該是你的”,沈夷光聽了不知多舒心。
還在家里午睡的喬溪冷不丁被闖進來的陶音猛烈晃醒,一肚子火氣沒處撒,不耐道:“干嘛!?”
陶音這個八卦狂魔繪聲繪色的把剛才發(fā)生的事跟他一五一十現(xiàn)場直播,比喬溪這個當(dāng)事人更興奮:“你男人為了你,跟外頭的野男人打起來啦!”
他才嚷嚷完,喬溪就想拿塊大餅給他嘴堵上。
“你男人”就算了,這“外頭的野男人”又是什么鬼?
他倆打架干他屁事啊!
難道他拿的是鄉(xiāng)村愛情的劇本嗎!?
第45章
那次和二勝子“決斗”后,兩人反而因此棄了前嫌,生出了一點“惺惺相惜”的友誼。尤其是二勝子,他抓耳朵都沒想明白,為什么三郎只區(qū)區(qū)用了幾個動作就能把他全身的力道都卸了,既佩服又好奇,成天追在他身后纏著拜師求學(xué),沈夷光哭笑不得。
不過也借著這件事,三郎打架厲害這事在村里傳開了。而且他得勝后不驕不躁,謙遜低調(diào),也讓村里人對他很有好感。以前許多老人還擔(dān)心他們看著長大的喬溪跟外鄉(xiāng)人成婚會不會受委屈,現(xiàn)在放心了。
三郎為人實誠正直,與那何秀才簡直一天一地,可見人與人的差異有多大。
至此,沈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