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溪在田徑小路上走了幾分鐘,敲開了隔壁的那扇木門,很快有個渾厚的男人聲音傳來:“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皮襖,膚色黝黑的青年從門里走出來。他五官端正深眉大眼,是古典話本中常有的英俊小生長相,渾身散發著男性特有的雄性荷爾蒙,非常硬漢。
見來人是喬溪,大山哥很意外:“是小喬啊,你有事嗎?”
就在此時,門里又傳來一個聲音,聽著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軟綿綿的問:“大山哥,是誰啊?”
接著門里又探出個頭,喬溪隔得遠沒看清,依稀是個挺好看的少年。他有心打招呼,可那少年見他后狠狠瞪了一眼,不開心的又縮回頭。
喬溪莫名其妙,不知道那少年干啥瞪他,不過他反正有正事,拋開這些道:“大山哥,我想問一下,你明天是要去鎮上嗎?”
大山哥家里幾輩人都靠打獵為生,因此也是是村里為數不多常去鎮上的人,村里如果有人需要買東西,一般都通過他和秦大叔。
聽了他問話,大山哥點頭:“對。”
喬溪摸了摸頭,掏出錢袋問:“那你能不能幫我買幾只雞崽回來?”
大山哥毫不猶豫點頭:“好。”
喬溪連忙又道:“多出來的就當我給你的路費!”
大山哥幽幽地看著他,像是不大明白:“不要路費。”
喬溪不好意思:“那多麻煩你。”
“應該的。”大山哥是個實誠人,沉聲道:“我們是鄰居,你以前也會給我送飯。”
言外之意,他們之間本就不需要那么客套。
喬溪不是矯情的人,見他執意不要跑腿費,又道:“那以后等我的雞長大,給你送雞蛋!”
大山哥這次沒推拒,又問:“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喬溪連連擺手,“你家里好像還有人,我就先走了。”
說著他又道了幾聲謝,這才轉身離開。
他覺得自己很幸運。雖然穿越非他所愿,可是這里的村民對他都很好,喬溪在這里得到了許多前世沒有得到的善意溫暖,心里高興。
到家后喬溪還是沒閑著,把院子打掃了一遍,翻出一根皮尺在地上劃來劃去丈量什么。
他實在受不了每晚睡地上挨凍的日子,想要自己做張床。他量好尺寸,捏著塊黑炭在粗糙的紙上畫圖。家里屋子空間很大,內里東西又少,再擺兩張床都不成問題。
畫好圖紙,喬溪手上沾滿黑乎乎的碳粉,他卻混不在意,對著圖紙很滿意。明天他去山里一趟,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竹子弄回來。
他大學專業就是土木工程,主修道路橋梁,不僅要會看圖紙,還得會測畫,他動手能力也強,別說做張床,就是徒手蓋個瓦房都行。
晚飯的時候岑兒問:“小溪哥哥,那只黑狗叫什么名字啊?”
喬溪低頭給蒸好的紅薯剝皮,隨口胡編:“叫喬將軍。”
沈夷光口中蛋花湯險些一口噴出。
岑兒小臉懵逼:“……啊?”
喬溪啃了一口蒸得軟糯的紅薯,甜甜的,又道:“不威風嗎?”
岑兒點頭:“是很威風啦……”
他說完捧著碗偷偷瞧一眼舅舅。
舅舅也是大將軍哦……
沈夷光輕咳一聲,拿筷子輕輕敲了敲岑兒的碗,低聲說:“食不言。”
岑兒立刻收回眼神,乖巧閉上嘴乖乖吃飯,一口菜一口湯一口餅,規規矩矩一板一眼。
喬溪邊吃邊觀察這對舅甥,之前沒注意,今天他才發覺這兩人吃飯的動作出奇的相像,一舉一動就像嚴格遵循什么標準一樣,透著一股與農村背景格格不入的端莊優雅。
他們手里端著一樣的破海碗,沈三郎手上那個甚至還缺了個大豁口,可看他捧著碗眉目低垂安靜喝湯,總讓人錯以為他拿的是什么名貴玉器。
明明沈三郎也不是那種細嚼慢咽的秀氣吃相,某種意義上說得上豪放灑脫,喬溪依然能從對方看似粗放的動作中窺探出一絲不尋常。
他越來越信沈三郎之前的說辭,他們肯定出身在非常非常有錢的家庭,不然根本養不出這種氣質。
注意到他又在看自己,沈夷光放下碗,輕聲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喬溪搖頭,“就是看你倆吃飯挺講究,不像普通人。”
沈夷光心頭一緊。
“對你們來說應該挺難的吧?”喬溪心里生出一絲同情,“你倆怎么說也是大戶人家的金貴少爺,現在住我這里,連吃口肉都費勁。”
沈夷光聽罷,笑道:“沒什么。”
“你對我們……很好。”
從前在邊關苦寒之地,有時糧草吃緊,樹根也是啃過的,這對他們行軍打仗的人來說不算什么,只是岑兒委屈。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必定能夠明白。
岑兒于是也跟著附和:“小溪哥哥做飯好吃,我喜歡!”
一大一小哄得喬溪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