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頭頂。
“老鼠,該死。”
楓葉看著“已發送”三個字一僵,在抬頭時卻腦袋卻驀的一炸!
仿佛一只手在頭顱中攪動,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猛然浮現。
“我做了錯事……”她雙目逐漸變的空白,抬起的手緩緩垂落。
身側的關木棲也木偶般緩緩起身,重復著一模一樣的話,“我做了錯事…私自進入機密地區…我該死…”
木然的神情出現在兩人臉上,某個意識不斷席卷翻騰。
“我該死…”葉自秋扯出自己的舌頭,狠狠咬了下去。
“我該死…”關木棲退后幾步,用力“哐”一下撞在墻上。
血從落滿浮灰的地面上流過。
那束光連停留都沒有,直接消失,轉瞬之間便投在了1樓大廳。
原本是完整的人類剪影,此時此刻卻變成了如同被病毒侵入過的、錯亂的虛影。
“我是o5議會1號指揮官,”剪影發出刺耳的機械聲,“你們現在要去哪里?誰允許你們逃跑?”
所有快步向外走的員工齊刷刷停下腳步,a級以上的員工們看著熟悉的又詭異的指揮官同時感到了頭皮發麻。
某種驚人的直覺告訴他們:那份神秘文檔說的是真的!
“你們不能逃走,”剪影的聲音里有很重的雜音,它的身形開始錯亂,拉長又縮短,如同駭人可怕的惡鬼,“有異常體突破了收容,你們得拿起武器,去…去…”
巨型黑犬們在火光中撕碎了-9層的高危。它們是陶未的衍生物,附屬品,腦袋里除了“忠誠”以外沒有思維,連o5都無法篡改。
滯留在地下的警衛隊和特別行動隊與這些家伙發生了沖突,但異常體的數量人在持續減少,o5的降臨時間也在緩慢縮短。
剪影不得不重復幾次才能把話說完。
“…去將逃跑的異常體重新回收!”
“我們不是戰斗人員。”有膽大的a級向前一步,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槍爆了頭。
不遠處的警衛隊員眼球上翻,口吐鮮血,皮囊因為無法承受過于強大的力量而迅速崩壞。
“啊!!!”大廳里一下被爆發出的尖叫掀翻了,有許多員工這輩子都沒見過血,直面猩紅的畫面瞬間擊潰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人們開始瘋狂逃跑,向著外面,向著內部,但很快中心大門就自動閉合鎖死了,一個接一個人像雕塑般僵住。
可這種意識篡改還沒來得及覆蓋整座中心時,地面忽然像沙漠般迅速腐化,泥土在地磚上破開一個大洞,一群巨型黑犬猛的從洞里竄出,一口咬碎了天花板上的投影裝置!
它們將電線從堅硬的墻壁中扯爛,剪影發出怒號后倏然消失!
“你在做什么?”姜硯捂著腹部被埋在墳墓里,泥土為他搭建出一個巢穴,可以讓他呼吸。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將手伸進腦子,然后掏出一團灰黑色的、像是泡濕的棉絮一樣的東西放在一邊,堆成了一小堆。
“我的記憶亂套了,思維也是,”陶未偏頭盯著虛空想了一下才說,“我得把亂套的腦子拆出來,否則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她感覺不是第一次自己拆自己了,所以動作非常熟練。
托o5的福,陶未首次如此深的挖開自己的記憶。她數不清自己已經活過多少次了,她只知道從很久以前的時代開始,她就已經在這片土地上以“人類”的身份生活了。
o5無法短時間內摧毀控制她的記憶和思維,是因為她腦子里存儲的曾經摞起來要比天空還高。
“陶未”只是其中一份人生,她無法在其中找到自己的過去,那是因為她根本沒有過去。
她行走于不同的年份,為自己挑選合適的“家庭”。一旦找到,她就會利用“重啟”回撥時間線,將自己的新身份“插入”這個時代。
陶未就像一塊外來的拼圖,沉默的把自己拼在世界的最邊角。她可以任意選擇自己想過的人生,每一段對于她來說都是無比珍貴和歡愉的。
為了不擾亂世界的平和,她選擇將所有記憶和能力埋葬存儲,徹底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
她的確度過了非常快樂的幾個世紀,直至o5強行開始了游戲。
“我知道,”姜硯開始發暈,眼前的景象開始發白,他聽見了生命消散的聲音,但這種時候他沒想過自己,而是在擔心眼前人,“你疼么?”
“疼,不過沒辦法,我得做,總有人得做。只是我好像忘了很多事,”陶未直白地看著他的眼睛,“你快死了。”
“是的,”姜硯咳嗽了兩聲,輕輕笑了一下,“挺好的,至少我報了仇,還幫了你,雖然好像沒幫上太多。抱歉,我有點沒用。”
“我能讓你活,”陶未垂下眼,又將手伸進了腦袋,她給自己的頭顱開了一個洞,裂開的疼痛像重錘敲擊,“可那有代價。”
姜硯調整了一下姿勢,看見了自己腹部的血洞,“你說說看,什么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