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她監視了整整一夜。
除了監控,這一夜過的相當平靜。
很好,陶未放心了,看來那些家伙還沒有那么神。
工作腕機適時發來今日工作內容,但上面沒有明確寫具體的,只是讓李路在9點前準時趕到地下1層指定位置等待。
等什么,后續需要干什么,完全沒說。
陶未擰起眉,沉默地注視著屏幕好幾秒,之后才關掉去洗漱。
“看我們的救世主心情并不好啊,”雷鶴打了個哈欠,對著耳麥說道,“你的任務刺激到她了,她或許在心里祈禱千萬別碰上什么令她煩惱的事吧?”
“這是實驗的一部分,”茅辰逸正在洗手,巨型落地窗外映照著晨光,“熟知實驗體的性格,觀察實驗體對各類型事件的反應,對未來的解剖有好處。”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偏頭看了眼門外,“今天我的警衛會換班。”
“放心,”雷鶴的確沒有睡好,他太激動了,對著寶石小熊說了半夜的話,現在嗓音都是啞啞的,“你的所有警衛我都翻來覆去查過好幾遍了,更何況今天的警衛里還有我的人,不會出任何亂子的,他們會拿出保護自己老媽的沖勁兒去保護你的。你只需要把重心放在我們的實驗體上就行,她的預知能力不會出什么亂子吧?她能預知到你接下來想做的事么?”
“雷鶴,”茅辰逸望著唯一的監控屏幕,“你覺得‘她’的預知能力,是怎樣的存在?換句話問,你覺得‘她’能預知多久后的事情?”
“應該沒多久吧,應該…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雷鶴想了想,猜測地說道,“昨天‘她’剛從李路身體里醒來后就跑去找唐碧彤了,那時候距離墓碑的人行動,大概只有四十幾分鐘。”
說到這,雷鶴又猶豫了一下,“可晚餐的時候,‘她’毫無防備就吃掉了我們下過藥的餐點,并且真的安睡了一整夜。但那安眠藥,是臨時加進去的。她不該察覺不到啊…”
“是的,很奇怪,對吧?”茅辰逸滑動著自己的腕機屏幕,將幾十段視頻截取畫面懸浮在半空,讓另一頭的人也能清楚看見。
“我其實一直在思考,‘她’的預知能力到底是怎樣的規律。破解不了這個能力,我們就無法真的抓到‘她’,恐怕這也是直到現在楓葉都沒有給出一個答案的根本原因。所以我研究了很長時間,從最初‘她’的出現開始。”
茅辰逸點擊播放,所有視頻截取都開始同步播放。
那是一個個不同人的畫面,橙陽小區的d級人員5308在1單元樓下,5308沖進4號樓,5308藏匿在高危對面的屋子…
還有從邵陰丟下的頭盔中提取到的畫面,清潔工尹真如剛剛要走進賈衛的臥室,尹真如即將進入下水道前,和她在地下研究所里要進入負三層前…
最后是李路,李路在進入-6層的辦公室時,李路在把唐碧彤的助手送出辦公室后,李路和唐碧彤進入中危收容間時…
雷鶴看著看著,眼神漸漸變了,“這是…”
“這是一個奇怪的動作,”茅辰逸低聲說,“上下擼三下門把手,一開始我并沒有注意到,以為她只是在在緩解緊張,可雷鶴,你認為‘她’緊張嗎?”
雷鶴的聲音變了,“所以你認為?”
“我覺得,‘她’的預知是狹隘的,‘她’只能在某種固定的狀態下,在一個固定的時間,以某個固定的方式去提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如果你仔細研究過之前兩次她的降臨發生過的事就能發現,”茅辰逸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說,“她總會在擼完門把手后突然變了表情,然后去阻止那些對她來說很不好的事。”
其實還有一件事茅辰逸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在假設“她”沒有預知能力后,再次沿著那些事件發展往后推,就得出了一個統一說結論——“她”會死。
如果“她”沒有做出改變,沒有預知到惡性事件的發生,那么“她”的容器就一定會死。
茅辰逸隱隱約約感覺,比起“預知”這種能力,其實這倒是更像一種…一種…重生。
只有死亡才能觸發的重生。
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和假設,茅辰逸不會把猜測當事實說出來。
“難道她是通過那個動作預知的?!”雷鶴有點激動,“這是必須要做的事么?就像呃…就像某種開關?那我們把所有的門把手全拆了會怎么樣?!”
“開關么…”看了一眼震動起來的腕機,茅辰逸忍不住咧開嘴笑了一下,“這的確是一個我沒設想過的方向,不過不需要太過擔心。她的預知能力到底如何,不就是我們進行實驗的目的么?我的新警衛們到了,我得先去看看,剩下的之后再說。”
關掉通訊,茅辰逸用干凈的毛巾擦手,他上了年紀,動作有點慢,每天早上醒來時嗓子里都像卡了痰,手上的皮膚也老的猶如一顆老樹。
毛巾擦過皮膚時,能感受到一卡一卡的、皺皺巴巴的紋路。
盯著那些褶皺,茅辰逸神經質般不斷用力擦著,就像他想用毛巾把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