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尸體的真實狀態(tài)。
也因為只剩層皮,尸體的眼睛只剩下空空的兩個眼眶,嘴巴微張,面部表情已經(jīng)看不出是叫還是笑。只能看見這具尸體跪在地上,兩手彎曲懸停在脖頸處。
這姿勢很像去撓脖子,或者想把脖子上的某種東西扯下來。
陶未并不是專業(yè)的刑偵,左右看了幾圈,什么都沒看出來。
尸體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恐怕任何有效線索都跟著干化一同消失了。
不過系統(tǒng)會什么會給她一個這樣的任務呢?難道中心連這具尸體的真正死因都搞錯了?
搞錯了…還是連中心也不知道呢?
想了想,她決定換個思路。
尸體不行,就先從尸體的房間開始查起吧,至少得先搞明白,被異常體選中的理由是什么?
拿起清潔劑,陶未開始整理亂七八糟的個人用品。
一邊收拾,她一邊狀似無意般和屋外一直盯著她的警衛(wèi)閑聊。
“你的任務就是一直盯著我嗎?”
“是?!?
“會很累吧?要不你坐下歇會?我干活有點慢?!?
“不需要。”
“這么晚了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加班,咱倆真是難兄難弟呀!”
“……”
陶未此時將單人桌邊掉落的東西全都撿了起來。
東西很雜,有各種欠費單據(jù)、工資單、和外面垃圾桶一樣爆滿的煙灰缸、好幾個臟紙團。
從單據(jù)上,陶未知道了干尸的名字,叫賈衛(wèi),才21歲,就在黑街的幾個垃圾廠、廢車廠和污水處理廠打零工,哪有活去哪,一小時30塊錢。
滿屋子都沒有書本,證明已經(jīng)不上學了。
她還在桌旁靠近窗邊的地上,扣出幾盒發(fā)霉的、已經(jīng)和地板粘連的煙盒,和幾乎已經(jīng)臟到換了另一個顏色的打火機。
這屋子的用品家具都很便宜,再加上黑街雨水繁多,導致整個房子都泛著一股潮氣。
不僅是煙盒發(fā)了霉,連床鋪、天花板、地板、桌腳什么的,隨處都能看見一灘一灘的霉斑。
墻上貼著些成功學的海報,上面寫滿了洗腦般的正能量語錄,什么“每一份努力都值得被尊重,請相信自己,每一份堅持都能照亮前行的路?!?、“讓我們一起發(fā)現(xiàn)生活中的美好,那將會是你低谷時最大的慰藉?!薄ⅰ胺e極向上,充滿活力,明天的你會感謝今天努力的自己?!?
還是個積極向上的陽光好青年?
只是海報也被發(fā)綠的霉斑侵蝕,翹起上下兩角,顏色也褪的很厲害,從遠處看,充滿陰間氣息。
而且死者估計也不是什么愛干凈的,垃圾桶里堆著腐爛的水果和一些一次性餐盒也不扔,都生蟲了。
盯著那些東西,陶未低頭問警衛(wèi),“誒?這尸體死了很久才被發(fā)現(xiàn)嗎?”
警衛(wèi)原本想拒絕談起受害人,但看著眼前忙碌的女人,話在嘴邊又拐了個彎,“不是,他有一些工友,下午五點和他一起下班。七點多再來找他時,發(fā)現(xiàn)他家門沒鎖,直接進來,就看見了這具干尸?!?
真的只有兩個多小時?
和【我家里有人】說的完全對上了!
別人都是編的,【我家里有人】竟然是真有人嗎?
陶未佯裝震驚,“兩個多小時?大活人就變成這樣了?天吶!這是為什么?死因知道了嗎?”
“不知道?!?
陶未愣了愣,扭頭看向屋外的男人,“不知道?”
“對,不知道?!本l(wèi)確定地說道,“研究部、刑偵組、特別行動隊的人都來了好幾波,但沒人知道尸體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沒人知道兇手是怎樣做到的。”
“那為什么不拉回去研究呢?”陶未指了指尸體,“讓我打掃完畢直接扔掉,不是更湮滅了一切線索嗎?”
黑色頭盔這次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輕聲說,“一模一樣的尸體太多了,不需要也放不下了?!?
陶未想起【我家里有人】說過的,歪了歪頭,“八年都沒抓到讓人變成這樣的異常體?”
警衛(wèi)沒回答。
但無聲等于默認。
全對上了。
陶未收回手,感覺她結束這一劇本后,必須去認識一下那位【我家里有人】。
“嘖,”陶未忍不住脫口而出,“特殊事件處理中心也太廢了吧?”
然而當她準備繼續(xù)搜索屋內時,忽然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她擰眉環(huán)視,一寸寸掃過整間臥室。
最終,她的視線定格在屋中央的干尸上。
等等……剛剛干尸的表情,是這樣的嗎?
陶未聲音有點抖,她擺手招呼警衛(wèi),“你真確認…這人死了么?”
“你又在說什么鬼話?”警衛(wèi)站在臥室口,面對著干尸的后背,“都成這樣了,還能活?”
“是是…”陶未已經(jīng)開始冒汗了,“但是吧…我怎么感覺…它好像在對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