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有猜測,可一轉(zhuǎn)頭,看清車后的情形時,陶未仍然愣了一下。
因為在他們清潔車的旁邊,停著兩四五輛漆黑的運輸車。
每一輛運輸車車身上,都印著一個熟悉的三角符號。
“特殊事件處理中心。”
陶未呢喃道,跟著其他人從露天停車場往外走。
很快,她看見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條長長的、黑漆漆的街道無聲向遠處延伸,仿佛上世紀建造的、高矮不一的破舊居民樓沉默佇立在街道兩側(cè)。
而唯一亮著燈的街口則被一道簡易閘門封住,一小隊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門神般站在閘口處。
而警衛(wèi)與閘門的身上,都印著統(tǒng)一的三角符號。
明顯這地方已經(jīng)被特殊事件處理中心接管了,
陶未跟著其他三人的腳步走向閘口,進行身份檢驗。
可越靠近那條街道,她就越覺得,這地方有種古怪的熟悉感。
“嘿!來四個人,帶他們?nèi)ガF(xiàn)場!”通過閘口后,一名警衛(wèi)抬頭喊了一嗓子,“動作快點!注意安全!”
話音剛落,立刻有警衛(wèi)走了過來。
這里每個警衛(wèi)都穿著一模一樣的作戰(zhàn)服,半張臉都被黑色頭盔包住,只露出兩只眼睛來。
“有什么可注意的?”陶未聽見其中一個走過來的警衛(wèi)嘀咕著,“中心那么多人都沒查到什么,異常體早就跑了。”
說完,那警衛(wèi)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揮揮手,招呼一名男性清潔工和他走。
陶未則跟上了另一個警衛(wèi)的腳步,向著街道里走去。
即便還下著小雨,整條街依然散發(fā)著沖天的臭味。
街一側(cè)的六個墨綠色巨大垃圾桶已經(jīng)爆滿了,無數(shù)塞不下的垃圾胡亂堆積在周圍。
淅瀝瀝的雨水一澆,黃綠色的污水便從堆積的垃圾小山中流了出來,流過坑坑洼洼的街道,最后“咚咚”匯入下水道口。
臟亂差的落后地界。
可那股怪異的熟悉感卻越來越重。
很快,前方帶擼的警衛(wèi)方向一轉(zhuǎn),領(lǐng)頭進了一幢連門都沒有的居民樓里。
陶未跟進去前,看了一眼樓洞上方懸掛的一塊半亮不兩的標牌。
[北郊·黑街七巷11號樓]
那一瞬間,陶未的后腦勺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黑街…怎么會是這兒?
因為臨近城市邊緣,毗鄰幾個大垃圾廠與污水處理廠的關(guān)系,黑街逐漸變成了底層貧民才愿意留下居住的地方。
這里是城市的貧民窟,是最大的垃圾聚集地。
更是陶未所生活的海市遠郊。
怪不得會這么熟悉。
陶未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多久沒來了。
上次來還是小的時候,和警察叔叔一起來認領(lǐng)她父母的尸體。
“當當!”
突然,一陣敲擊聲響了起來,陶未從怔愣中回神,仰頭看去。
是那名領(lǐng)路的警衛(wèi),看她還沒進樓,用槍口敲了敲樓梯扶手提醒她。
都什么年代了,黑街的樓里用的竟然還是上個世紀才有的鐵質(zhì)扶手和聲控燈。
燈光亮起時,映照出樓道兩側(cè)堆積的一個個垃圾堆。
無人管理的居民區(qū),各式各樣的垃圾幾乎都要擠滿所有階梯。
只有中央條彎彎曲曲的一條小空隙還算干凈,陶未低下頭時,能清楚看見無數(shù)不知名的蟲子在垃圾堆里拱來拱去。
也許因為外面下雨的原因,樓道里的蟲子異常的多,甚至有不少只就在陶未的雨靴上爬來爬去。
她忍著惡心快步趕上前面的警衛(wèi),“這些等下不是也要我打掃吧?!”
“不用。”警衛(wèi)的聲音透過頭盔傳了出來,悶悶的。
“那就好,要不然我真恨不得立刻…”退出游戲。
一句話還沒說完,陶未突然感覺脖子有點癢。
她以為是自己的頭發(fā)扎到了,隨便捋了捋,也沒在意,繼續(xù)跟著警衛(wèi)往樓上走。
但又向上了兩層,脖子上的癢意不僅完全沒好,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有不斷蔓延的趨勢。
陶未的后背、前胸不約而同全都傳來一種奇癢,她當即停了下來,一邊撓一邊扯開自己的衣領(lǐng)。
警衛(wèi)的聲音明顯有點煩,“你又在做什么?”
陶未根本不理他,癢意擴散的更快了,她的腰部都已經(jīng)開始有了感覺。
這不對勁!
她低頭扯開衣領(lǐng),驚悚地瞥見自己前胸的皮膚上,鼓起一個個小小的圓包。
不僅如此,連她的手腕、手背夜迅速像起水痘一般起出一個個肉色的包。
仿佛她的皮下有什么東西密密麻麻拱了起來似的。
“這什么…”陶未驚了,警衛(wèi)也驚了。
變故發(fā)生的太快,幾乎是瞬間,陶未的脖子、面部全都開始鼓包。
那些小包層層疊疊,連眼球上都起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