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程三岸這么一說,張隊長勉強說了說具體情況。
死的這人也姓張,是張隊長沒出五服的本家小孩,他是真心難過,這孩子的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他們家里老人走得早,兩口子生了不少孩子,但養(yǎng)活大的攏共就兩個,一個是死了的小閨女張欽歌,另一個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小伙,那小伙子厲害考中了中專,畢業(yè)之后分到機械廠工作了。
兩個壯勞力外加有個當工人的哥,這孩子就養(yǎng)得格外嬌了些,但孩子雖然養(yǎng)得嬌性情卻好,張隊長很喜歡那乖巧的小丫頭。
現(xiàn)在是初春,天還冷著,他們家根本不會讓孩子來湖邊。
問完了張隊長,程三岸和李長遂又詢問了張家父母和趕回家的哥哥、其他村民還有平成大隊的大隊長等人。
程三岸一心二用,一邊記錄著,一邊聽他們的心聲,以及觀察他們的神情。
雖然讀心術很有用,但程三岸也沒有過度依賴自己的能力。
可是一頓詢問下來,他們愣是沒找到個嫌疑人。
平成大隊的人覺得他們冤枉,他們什么都沒做啊,怎么屎盆子就往他們身上扣。
舟山大隊的人也覺得委屈,盯著程三岸他們就怕他們向著平成大隊的人。
“嘶,這家人應該沒結什么仇啊。”李長遂翻了翻筆錄。
“非要說,就是他們過得太好了。”程三岸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注意力集中了那么久,他也有點疲憊。
“對,你這個方向不錯!真要是報復沒必要選這個小姑娘啊。不過也有可能是柿子挑軟的捏。正好挑中她了。”李長遂壓低了聲音說道。
他們來到湖邊。
這里被圍了起來,錢淞借用了湖邊一家人的舊棚子檢查尸體。
小姑娘被安置在一塊木板上,小小的身體躺在上面,因為是溺亡她的死狀讓程三岸不忍心細看。
雖然在系統(tǒng)教學中,他學過解剖的知識,但真看到尸體的感覺還是不同的。
他強忍著心中的不忍仔細打量受害者的尸體。
錢淞戴著白口罩簡單檢查過尸體說道:“溺亡,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天下午,湖水比較涼具體死亡時間要等回到局里再判斷,指甲里有皮膚組織,她身上沒有抓痕,這皮膚組織大概率是別人的……”
總而言之,幾乎可以肯定是謀殺。
李長遂心里暗罵了一聲,誰這么黑心爛肺的向個沒什么力氣的小姑娘下手!真是畜生!
程三岸沉默不語,突然他的視線被小姑娘腰間的一塊淤傷吸引。
這淤傷的形狀,如果他沒看錯的話……
“錢同志,你看這里像不像是腳印留下的淤青?而且看顏色這腳印的痕跡像是生前留下的。”程三岸突然開口。
錢淞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塊形狀比較像是鞋尖的淤傷,只不過因為湖下石塊太多,這孩子的后背留下了很多傷口,這塊傷口混在其中看起來并不明顯。
程三岸這小伙子眼力很好啊!
“這個印記非要說是腳印,有些小。”她的話戛然而止。
“什么意思?有點小?”李長遂反問到一半也停了下來,他左手化拳重重砸在右手手心上,恍然道,“我們確實還沒問這兩個大隊的小孩!”
“我再看看,你們先去排查。”錢淞擺擺手,示意自己要忙活,讓他們先去查問。
“好。”李長遂應了一聲。
“根據(jù)供詞,兩個大隊的人都沒在昨天下午看到死者來湖邊,而死者父母給出的說法時,他們是在晚飯后發(fā)現(xiàn)孩子不見的,他們?nèi)W校和孩子經(jīng)常玩的地方找了,今天還沒有找到,清晨的時候才在張隊長的指揮下打撈。”程三岸不需要翻看證詞就快速總結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犯案的是孩子,小孩身形小有優(yōu)勢,就能解釋得通為什么沒人發(fā)現(xiàn)異常。”
李長遂緊緊抿著嘴沒有說話。
但程三岸聽到他在心里回答;‘有道理。’
兩人找到張隊長和趙隊長,說馬上就要放學了,讓大隊的孩子過來。
張隊長和趙隊長只以為是常規(guī)詢問,沒往深處想。
小孩大多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叫到大隊里的時候一個個還挺活潑。
張隊長平時應該也沒啥架子,這會還有好幾個他們大隊的孩子問他叫他們過來什么事。
程三岸站在一旁,觀察著這些孩子,努力聽他們的心聲。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個跟張隊長聊天的男孩,他視線總是往自己和李哥身上瞟。
程三岸立即專注去聽那個男孩的心聲。
‘這兩個人誰?不會是警察吧?’
‘怎么會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人到了湖里不應該是沉下去嗎?難道是給撈出來了?!’
程三岸瞇起眼,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側身對著李長遂的耳朵說:“李哥,那個穿藍衣服的男孩他剛才偷看我,眼神不太對勁。”
“嗯,我知道了。”李長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