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原本沒有能力的時候看來,爺奶辛苦撫養他,十分疼愛他,父母都是大英雄。但等他有了能力,聽到了所有人的心聲,他發現爺奶寵愛他只是因為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
而他遇到的所有人,說出的話和他聽到的話都不一樣。
如果程三岸年紀大一些,大概是能接受理解這些事的。
但獲得能力的時候他還太小,他說話表達還不太清楚,村里人都以為他撞鬼了,程家人找大師給他驅鬼,只可惜找到的是騙子。那騙子說鬼已經驅趕走了,但是這孩子瘋了傻了,以后他再說什么胡話,程爺爺他們不需要在意。
程三岸也解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況。
漸漸地,他也覺得自己瘋了。
大家都這么說,他應該就是瘋了吧!
而且為了能夠少聽到那些奇怪的聲音,他開始不想見人。
別說是外人了,就算是他爺爺奶奶他都不愿意見,見到了就會‘發瘋’,程三岸的爺爺奶奶沒辦法,將他關在了一間小屋子里,每天給他送幾口吃的,這么勉勉強強養活著他。
如果不是他父母早早投身抗戰,家里就他這么一點血脈,他爺奶早就不想要管他了。
他爺奶越是這么想,程三岸聽到的心聲越殘酷,他就越容易失控發瘋越不愿意見人。
簡直就是個惡性循環!
后來快要勝利了,程三岸父母的死訊也傳了回來,兩個老人深受打擊,撐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還好程家人還算不錯,輪流給他送飯。
日子也就這么過了下來,后來組織分地分農具。縣里還讓醫生給程三岸看病,想要將他帶到醫院治療,甚至有他父母的戰友聽說他目前這個情況之后千里迢迢趕來想要收養他。
原本如果他沒瘋的話,程家那么多族親照顧,他又是個半大小子了,程三岸父母的戰友只是會給他寄些東西。
但現在不是孩子出了毛病嗎?
可惜程三岸根本就不是病,見到外人,哪怕那些外人心里說的話是安慰的好話,程三岸也會‘發瘋’。
一離開小黑屋,他就不受控制,還容易激動昏厥。
他距離真的瘋,也不過是有一線之隔而已。
大家實在沒辦法,只能是將該分給程三岸家的田地和農具先給程家大伯和二姑兩家,讓他們這親戚關系最近的兩家人就近照顧程三岸。
程大伯和二姑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家里雖然總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對待程三岸也算是盡心,自家吃什么就給他端什么,不僅這樣還會給他開小灶。
幾個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在發現站在門口跟他說話的時候他不發瘋,他們還在掃盲班或是小學放學后抽出時間在房門外給程三岸讀書聽。
今年縣里鼓勵搞合作社,分來的土地和農具又要收到一塊一起用,總有人不樂意不支持,還有那加入公社卻只想著多耕種自家地的村民,等等情況不一而足。
這合作社股該怎么算,糧食該怎么算,都是要慢慢摸索的。
縣里來的干部忙得焦頭爛額。
現在程家村的村長正是程大伯,他也忙,要給各家做思想工作,還得以身作則,程二姑跟著跑前跑后,忙里就容易出錯,這天后半夜突然下起了春雨。
本來越來越高的氣溫,那是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程大伯早晨迷迷糊糊地起來,發現下雨了,他趕緊去老屋這邊,想要看看侄子蓋沒蓋好被子,別給凍著了。
等他到的時候,程三岸已經發起燒來,他本就精神緊繃多年,身體非常虛弱,這一次高燒直接要了程三岸的命……
“下雨?看來就是今天,走!咱們趕緊去找他。”宗居崇用枝丫卷起小金,放開神識一邊尋找程三岸一邊說道。
小金乖乖窩在自己宿主懷里。
宗居崇很快就找到了程三岸家的老屋子,這宅子是程三岸爺爺奶奶蓋的,分了三間房,其中東邊那間是程三岸住的,另外兩間屋子年久失修,現在只能用來放雜物。
宗居崇遮掩了身形悄悄鉆進了房間內。
這件屋子外面內外都修繕過,因而哪怕下雨也沒有漏雨漏風。
土石墻很是牢固,頭頂用的則是瓦片。
地面是壓實了的土面,因為被反復碾壓過,下雨時也很平整并沒有泥濘。
這房間有兩扇門,前門是房間以前就有的門,后門則是修繕房子后新加的,給程三岸看病的醫生說程三岸很愛干凈,程三岸父母的戰友出錢給他多修了個門,門后有個茅廁。
這間房子在整個程家村算得上是最好的那一波了。
唯一奇怪的是這里沒有窗戶,只是在墻壁上留出了兩個方形的口,在房間里可以用木塊將口子堵住,這樣整個房間就能陷入到黑暗中。
這還是眾人發現沒法將程三岸帶出去之后,幫他修了修房子。這樣沒有窗戶的設計也是醫生建議的,原本這里的窗戶都是封死的。程三岸見到光容易激動‘發瘋’,程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