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這么厲害,也會死嗎?”狐貍崽子還是不能化形,哪怕這個世界已經(jīng)算是偏愛妖怪,化出人形也難,不過宗居崇估計也快了,不出五六年狐貍崽子應(yīng)當(dāng)就能化形,只可惜自己沒法親眼看到。
宗居崇此時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再厲害的人也有死的一天。”
他伸出手對狐貍崽子說:“看著。”
狐貍崽子不解地看向宗居崇的手心。
宗居崇的手突然化作了樹枝,枝丫上有幾個橙黃的金桔。
鄭遼歌震驚地睜圓了眼睛。
師父和師兄要離開的悲傷都因為震驚少了些。
“師父你是樹妖?!我們見過的其他樹妖沒你這么厲害!”
他們遇到的植物修煉成妖的家伙都有些弱。
“對。”宗居崇將手中的果子放到狐貍爪子上,“這幾個果子雖說沒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用處,但如果你受了重傷還是能救一救你。”
鄭遼歌眨巴眨巴狐貍眼眸好奇地問:“這是師父你結(jié)的果子?”
好神奇啊。
他這會臉上的不舍悲傷倒是少了許多,還是一副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能被吸引走注意力。
小金毛慢慢地甩著尾巴,覺得這些年狐貍崽子還是沒什么長進(jìn),自家宿主一哄,就高興起來。
“我本體用處大。”
“我走后,不會留下身體,我會徹底消失。”
宗居崇拍了拍小狐貍的腦袋:“明白嗎?”
小狐貍捧著手中的果子點點頭。
就連果子都有這么大的用處,師父的本體該多補(bǔ)啊!萬一自己護(hù)不住師父的身體怎么辦?
光是想一想小狐貍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已經(jīng)是強(qiáng)者了,偶爾會自傲于自己的實力但也不會盲目自信。
宗居崇見狀伸手撫摸著他身上軟軟的毛毛安撫。
狐貍崽子抱著果子靠在宗居崇的臂彎里。
小金毛用屁股撞了撞狐貍崽子:“要不要聽茶樓說書先生說書?”
鄭遼歌想要說不用了,師兄病了許久,要不是有師父在應(yīng)該早就走了,現(xiàn)在他不希望師兄在費力。
小金毛跟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問完就已經(jīng)打開了光屏。
茶樓中搭了戲臺子唱戲,通過光屏能看得清清楚楚。
狐貍崽子抱著金桔跟小金毛靠在一起。
看著光屏中繁華熱鬧的茶樓,狐貍崽子的眼皮逐漸變沉。
他們一路趕回老宅,狐貍崽子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睡一覺了。
但他不敢睡。
“睡吧,沒關(guān)系。”宗居崇溫柔地說。
這溫和的聲音似乎能夠安撫鄭遼歌的靈魂,他蜷縮成一團(tuán)沉沉睡去。
宗居崇和小金對視了一眼。
他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待最后時刻的到來。
宗居崇輕柔地用一塊毯子代替自己的胳膊,然后他給小狐貍蓋上了另一條毯子。
“脫離本世界。”宗居崇最后看了團(tuán)成一團(tuán)的狐貍崽子一眼。
“好的宿主。”小金毛用尾巴為狐貍崽子掖了掖被角。
這是他們待得最久的小世界,小金也有些不舍。
下一瞬,宗居崇的身影和小金一起消失。
狐貍崽子這一覺睡得很沉,他仿佛回到那剛剛來到這宅子的時候,睡了好久好久。
等他再次睜開眼,陽光從窗邊射入撒在他毛毛上,將他曬得渾身暖洋洋的。
他有一瞬的恍惚。
狐貍崽子猛然翻身,毯子隨著他的動作滑落。
沒有人!
周圍沒有人!!!
狐貍崽子愣在原地,他想,師父怎么沒叫醒他呢。
師父和師兄走了啊。
一滴眼淚從他狹長的狐貍眼中滑落。
原來離別是這種感覺,空落落的,心好像被挖了一塊。
他突然感到了一陣詭異的感覺,他的視線略微升高,身體膨脹了一些。
一頭雪白的長發(fā)落在他肩頭。
他化出了人形。
周國都城。
“鄭公子來了!”
“你怎知是鄭公子來了?”
“嗨,他駕著那輛狐貍木雕的馬車呢。”
“狐貍藥鋪是要在咱們這兒開臨時藥鋪了?”
“說來,那狐貍城真是繁華,人鬼妖都能在那處相安無事地生活。”
……
包立杉隨著吵鬧聲看過去,果然見到了一輛古怪的馬車行駛在街道上。
沒等他思索該如何應(yīng)對,該不該上前時馬車停在了他身邊。
一只戴著鑲嵌滿寶石的鐲子的修長玉手將車簾撩開。
白發(fā)如雪,面如謫仙的鄭遼歌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不知包公子能否賞臉同在下喝一杯。”
“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