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他們咱們看,哥同意就行了。
兩人對視一笑。
鄭犇瞧著他們和師父,又看看爹娘爺爺,茅衣蘭和兒子,只覺渾身暢快,只是他還沒享受多久,鄭香桃就走馬上任去了西北,宗居崇帶著貍奴麻利溜了。
留在京城肯定要被當苦力!
鄭犇睡了一覺就發現,小妹和貍奴都跑了!
他磨了磨牙,只能擼起袖子開始干活。
一輛牛車緩步走在田間小道上。
貍奴坐在外頭趕車,車輪滾滾,春耕正當時,田地里有許多耕種的農人。
“官府發的種子可真好,又大又胖乎,瞧著就比咱們自個的種子好。”
“那是,這可是太傅選出的種子,咱們的黎太傅可是皇帝的老師能不厲害嗎?”
“皇帝的老師?怪不得呢!”
“可惜了,沒有麥種呢,不知道太傅什么時候能弄出來麥種。”
“老陳頭,你別光想著好事,陛下心善這才給咱們發稻米種子,以后你還想年年都有啊!你這臉怎么那么大呢。”
“嘿!我可沒這么說啊。”
……
宗居崇拉開牛車簾問:“貍奴累嗎?”
“不累,爹,鄭哥給大伙發種子了!”
“嗯,我聽到了,百廢待興,正好能推廣糧種,你鄭哥做得對。”
“爹,咱們還沒弄出麥種呢,不如找個地方研究研究。”
貍奴和宗居崇四處游歷,一邊行醫,一邊在北地收集了許多不同的麥種,正好能拿來研究。
“好啊。”宗居崇本就是想用之后的時間陪貍奴,研究種子也是他的愛好,他自然不會拒絕。
他們十分隨性地租了一處院子,買下兩塊田地,過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三年后,鄭犇收到了新麥種,一種比普通的麥種更加耐寒耐旱,產量有少許增長,第二種產量高了許多,但并不耐寒耐旱。
“師父和貍奴真是悠閑,恐怕還是要等今年年節才能回來了。小妹更別說了,三年才回來過兩次,今年不知能不能回來。”鄭犇仔細收好種子,感嘆道。
茅衣蘭知道他是想師父、貍奴和小妹了,她柔聲安撫道:“去年是因為邊關有戰事,小妹才沒能回來,今年應當能回京。”
鄭犇嘆了口氣。
這些年師父只在年節回來,他眼見著師父一年老過一年。
在他的記憶里,師父永遠不會老似的,現在他才發現,師父并不是不會老。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只是他不愿說出口。
“咳咳咳。”一團烏黑的血被宗居崇咳了出來。
這具身體身上的死氣是越來越壓不住了。
小金眼看著宿主面無表情地將染了血的帕子燒干凈。
他關心地問:“宿主,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消耗的靈力越來越多了,這身子恐怕只能再堅持四年。”宗居崇突然有些明白作為人的遺憾。
他有些可惜,恐怕不能看到貍奴成家了。
比起成婚貍奴更喜歡在外游歷,這沒什么不好,宗居崇只是有那么一點點遺憾而已。
還好,他走后還有鄭犇和小妹陪著貍奴。
他這些年回京城,隱隱已經從鄭犇身上感覺到了壓迫,鄭犇如今龍氣正盛,自己這個借尸還魂的樹妖,在他面前天生受到克制。
“爹,我今日做了骨湯面,你快些來吃啊,不然面要坨了。”貍奴敲門進屋笑著說道。
宗居崇點點頭,起身去吃飯。
在貍奴自以為宗居崇看不到時,他眼光中才露出擔憂。
爹似乎真的在逐漸老去,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了。
雖說這是天理循環。肉體凡胎,年紀大了自然會老。可貍奴還是忍不住擔憂。
宗居崇的神識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貍奴的目光。
不過他只能選擇當看不見。
四年時間彈指一揮間,春去秋來,宗居崇拖著破爛的身軀在這年冬日回到了京城。
鄭香桃幾個踉蹌,險些摔倒,她甩開想要扶她的屬下,腳步飛快地往內沖,一路的宮人均是恭敬行禮,鄭香桃的腳步逐漸沉重,眼前似乎被一團云霧籠罩。
“小妹,你終于回來了,你師父他等著你們呢。”鄭氏急切一把拉住鄭香桃。
鄭香桃被鄭氏拉著進入寢殿。
父親、祖父、兄長、嫂子、貍奴……還有躺在床上陷入昏睡的師父。
她撲跪在床邊顫聲說:“徒弟不孝,竟是現在才回來,讓師父久等了。”
貍奴茫然抬頭,看到熟悉卻又陌生的小妹,干澀的雙眼中再次涌出晶瑩的淚水:“小妹,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鄭香桃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先落了下來。
貍奴僅僅抓著宗居崇的手,他聲音干澀地對身側的太醫和醫女說:“爹交代,人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