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犇跟宗居崇習武總有磕磕碰碰的時候,這些藥他也常用,見宗居崇和貍奴準備了這么多藥和果干,他心中一暖。
“多謝師父。”
貍奴眼睛亮亮地指著自己。
“也謝謝師兄。”鄭犇悶悶地補充。
貍奴笑了:“鄭哥,一路順風,早點回來啊!”
“嗯,我走了。”鄭犇朝著家人和宗居崇貍奴說。
“家中有我和小妹,你別憂心。”茅衣蘭叮囑道。
“我知道。”鄭犇有些不舍,可他是鏢頭,表現得太過難舍,旁的鏢師該怎么看?
村中也有不少人家來送行,要是他不干脆些,隊伍何時才能走?
他咬牙一轉頭,不再看鄭香桃幾人,利落地帶領眾人出發!
“多吃些,這是從嶺南來的柑橙,便是京城中人都愛吃呢。”劉奶娘一臉慈愛地看著程旭嶺。
程旭嶺卻不動聲色地轉動了下身子,遮掩住了他眼底的厭惡,他朝著老夫人楊氏甜甜一笑說:“奶,這橙真甜,你也吃些吧。”
“秋日燥熱,我就不吃了,你吃便是了。”楊氏笑得和藹,心中卻看不上程旭嶺捧高踩低的模樣。
這孩子自以為裝得好,實際上,哪能逃得過她的眼?
到底不是親生孫子,楊氏若不是想要哄著劉奶娘,哪里會多看他一眼。
“謝謝奶。”程旭嶺這才拿起竹簽,叉起橙肉放在口中。
等吃過茶點,程旭嶺便告退了。
劉奶娘一直瞧著他離開的背影。
面上露出幾分滿足的神色。
她不敢太過跟兒子親近,只怕惹程旭端不快,能時不時見上一見她便心滿意足了。
“說來這橙還是杜嬪,不對,杜嬪有孕,如今應該叫杜賢妃才是,是杜賢妃先發覺這橙香怡人,不知你可在夢中見了此事?”楊氏這才笑著問起正題,“你前個不是說,要再過兩年,杜嬪才會生下皇子,升到妃位嗎?”
“啊?這。”劉奶娘心想這怎么和她夢中的不一樣?!
她心下慌亂,只能硬著頭皮說:“我,我夢中就是那樣,我夢中也沒有這橙在京中盛行的事。”
“夢中哪能事事都清楚。”劉奶娘不忘替自己辯解,“這種小事,不會妨礙公子的大計的。”
“是嗎?”楊氏強忍住怒火,不會妨礙大計?
杜家原本被他們壓了一頭,如今杜賢妃得寵,他們程家能有什么順當日子過?!
程家東側院,臥房中耿菁雅絞著帕子,不解自己不過是買了一瓶香露怎么就惹了程彰不快。
“我不是同你說了,這些日子要節儉些,你那頭面首飾各式衣裙還不夠你擺弄的嗎?現在又換新的香露,你這個管家夫人不節省,哪能管著底下人節省?!”程彰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頗為疲累地說。
“哪里就需要節省到這個份上?咱們好歹也是皇商,若是連這份體面都無,我還怎么見人?”耿菁雅也來了脾性重重一拍桌子反駁道。
程彰深吸了一口氣,換了種說法:“你是不是忘了,杜賢妃因為這香氣得寵,你兒子若是聞到了不快,別怪我沒提醒你!”
聽聞此言,耿菁雅立刻收斂了脾氣:“我,我不過是出門時用一用,在府中從未用過,旁的夫人都用,我若是沒有豈不是落了下乘?我不會讓端兒發覺的。”
程彰一甩袖不耐煩道:“你最好如此。”
耿菁雅還怪喜歡這清清淡淡的橙香香露,本還想要再買上兩瓶,現下卻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清晨,叁余郡城外排著長長的車隊。
作為靠近嶺南的大郡城,南來北往每日排隊進城的商隊實在不少。
“鄭小兄弟,恕我冒昧,我看你帶了一小筐橙子?”譚春良從馬車上下來,走到打頭的鄭犇身側低聲問。
鄭犇面無表情,看著十分可靠,心里卻有些緊張,他還是第一次來這么大的城池,說一點都不緊張是假的。
聽到譚春良叫他,他簡單直接地說:“是,譚老爺有何指教?”
譚春良笑說:“指教不敢當,這橙子直接賣實在可惜,不如你們送到制香的鋪子,如今這嶺南橙做的香露和熏香十分精貴,你們這橙子是正品不是什么以次充好的貨,應當能賣出五十多兩銀子。”
“我有幾家相熟的鋪子,鄭小兄弟要是信我,我可以帶你去轉一轉。”
一路行來,他們遇到了三波盜匪,都被鄭犇帶著人打退,這次走商十分順當,譚春良便想著賣鄭犇個人情,提點他別吃了虧。
五十多兩?!
鄭犇雙眼瞪大,卻還忍著不露出驚訝的神情。
師父賣一大筐春橙才十五兩,到了叁余郡竟然能賣五十兩!
怪不得魏校尉和楚老爺忙前忙后,不辭辛勞,原是有如此多的油水!
只是他不懂,這香露等物不當吃不當喝,為何如此貴重。
“那麻煩譚老爺了。”鄭犇壓下心中的各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