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居崇這次難得贊同地點了點頭。
幾人摘了橙子,送給來的士兵和衙役,這東西現(xiàn)下精貴,不論是拿去送人還是賣了都是極好的。
魏洪席等人盡興而歸,竇村長來到宗居崇身前想要問魏洪席的事。
宗居崇笑道:“一次次解釋也麻煩,不如請村長讓每戶出個人來聚一聚,將話說開了,往后也好行事。”
“對對,這樣妥當。”竇村長立刻將人召集起來。
因為人多,竇村長家還算寬敞的院子顯得有些擁擠。
宗居崇將他跟魏洪席的交易大體說了一遍。
“八成?這也太多了。”
“白撿的銀子,又不是糧食,八成也行。”
“那每年黎秀才要交多少銀錢啊?我想想都覺得憋屈。”
“咱們拖累黎秀才了,黎秀才的身手好,又會照料橙樹,原不當給如此多份利的。”
……
宗居崇抬了抬手,竇村長趕緊擺手:“大伙都靜一靜。黎秀才有話說。”
“這事算是了了,只是……”宗居崇欲言又止。
鄭屠戶趕緊問:“黎秀才可是有什么難處?”
“黎秀才你有什么難處只管說,在咱們村中呢,還能有人欺負咱們?你說出來咱們幫你參謀參謀!”錢鐵匠喊道。
“就是啊,黎秀才你護著咱們,咱們也不能虧了你,你只管說。”
“黎秀才你是不是怕村里人嫌棄這要交八成太多了?哎呦,白得的錢呢,誰敢說,我第一個容不得他!”
“行了行了,吵吵啥呢。”竇村長扯著嗓子喊,大伙才重新安靜下來,他看向宗居崇溫聲問,“黎秀才,咱們一個村的,不是外人,你愁啥,跟咱們說說。”
宗居崇猶豫片刻,側頭在竇村長耳邊耳語幾句。
竇村長略顯佝僂的身軀劇烈顫抖,雙眼不由自主地瞪大。
“此話當真?”竇村長語氣飄忽地問,“黎秀才這種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
村民不解,也更加好奇,黎秀才到底說了什么?
“前些年我還拿不準,便沒有說,今日卻是不知該不該說,只是這橙樹便引來如此風波。”宗居崇無奈地嘆了口氣。
“種!為何不種!我們偷偷種便是了,村中誰敢將此事說出去,我第一個將其逐出村子!”竇村長重重一甩手,語氣顫抖的說道。
眾村民聞言一驚,什么事竟是要如此?
這年頭要是被逐出村子,那可就真沒活路了!
宗居崇閉了閉眼,只能對著眾人說:“我意外種出了一種稻子,每畝地能收五石稻米。”
院中一靜,隨即抽氣聲響起。
“五石稻米?!怎么可能?!”
“你種不出來,黎秀才怎么就種不出來了?!我信!我信啊!”
“黎秀才你的糧種賣不賣?我出錢買!”
“就你有銀錢?去去去,黎秀才咱們可不能只賣給幾戶啊,抽簽!抽簽挺好,咱們還是抽簽吧。”
院子頓時又亂糟糟的。
竇村長趕緊擺手:“安靜些!都給我閉嘴!你們想讓鄰村都知道你們就喊出來!”
最后一句還真嚇住了大伙,大伙一下子安靜下來。
雖說是好事,但嚷嚷出來,誰知道還是不是好事?
橙樹的事才剛過去呢!!!
宗居崇看似憂郁道:“原本獻上糧種才是我等讀書人該做的,只是若是交上糧種,何時才能輪到村中耕種?不過是肥了大戶。諸位,今日若是不獻上,如果暴露,我們村定然要惹上麻煩,我實在拿不了主意,還請諸位共同做個決斷。”
小金:“……”
不是,自家宿主演技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他怎么不知道?
鄭犇和鄭香桃:“……”
要不是他們早知道這件事,都要信了黎秀才的話。
貍奴捧著臉頰,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宗居崇。
爹真厲害,說假話跟說真話似的!
“這種世道,我第一個樂意種!往后便是砍腦袋,也當個飽死鬼!”鄭屠戶第一個站出來說。
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若是太平盛世,交上糧種,那是大功一件,還能指望以后種上糧種。
可是如今,只怕要讓官吏駐軍全占了去,他們別說功勞,別有罪過便是萬幸。
不消片刻,院中就有大半人都贊同偷偷種。
“如此,我便舍命陪村中種上一種這稻子了。”宗居崇含笑說道。
竇河緊繃著臉,嚴肅道:“大家伙,咱們丑話說在前面,都把自己的嘴管嚴實了,大人也就罷了,小孩萬萬不能告訴,還有這地大喇喇地在外頭,咱們也不能把地藏起來,我想著種子本就少,每家每戶少分一點,分散在田地里種,多少能遮掩幾分。還有那橙樹你們可一定要好好照料,照料得好了,旁人就只顧著橙樹了,哪能看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