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
祝青臣恍然大悟。
“難怪你每次給我寫信,開頭喊我‘祝青青’, ‘祝’字底下都要涂兩個墨團,我一直以為你是文盲,連‘青藍’的‘青’字都不會寫,害得我擔心了好久。”
李鉞哽住:“祝卿卿,我不是文盲。我寫的是‘祝卿卿’,我以為你能看出來。”
“你把‘卿卿’兩個字涂得黑黢黢的,我怎么看出來?”
“我涂的時候很當心,特意留了一筆懸針豎在外面。”
“就一個筆畫,萬一你寫的是‘祝唧唧’呢?”
昏昏燭光前,兩個人都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又同時開了口——
“李鉞,你再喊一遍。”
“祝卿卿,明日我就去找城里的老人家。”
祝青臣認真聽著,好像是有哪里不一樣。
“再喊一遍。”
“祝卿卿。”
是真的不一樣。
溫柔繾綣,情意綿綿。
祝青臣沒忍住傻樂起來,眉眼彎彎,像小月牙。
他撲上前,舉起李鉞的手臂,把自己打包成團,直接塞進他懷里。
“祝卿卿要抱著。”
自己喊自己“祝卿卿”,他實在是太懂得如何撩撥李鉞了。
李鉞張開雙臂,任由他抱著,強裝鎮定,提醒道:“剛抹的藥又要被你蹭掉了。”
“沒關系。”祝青臣笑嘻嘻的,張了張嘴巴, “你剛剛往祝卿卿嘴上抹的藥好像也蹭掉了。”
他低下頭,張開嘴,朝李鉞的胸膛湊過去:“給祝卿卿補點藥。”
李鉞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祝卿卿,不可以,還沒成親。”
他一把按住祝青臣越湊越近的臉。
“那怎么辦?”祝青臣故意問。
“別亂動。”
李鉞伸出一根手指,從自己結實的胸膛上揩下一點冰涼的藥膏,按在祝青臣的唇角上。
祝青臣笑得更狡黠了,活像一只小狐貍,趴在李鉞懷里,輕輕搖晃著自己的尾巴。
李鉞靠在床榻上,雙手環著祝青臣的腰,只敢盯著他的發頂,喉結不自覺上下滾了滾。
他在心里默念——
手不能再往下了,男德。
視線不能再往下了,男德。
氣血也不能再往下了,男德!
成親以后才可以,朕要守男德!
這天晚上,祝青臣和李鉞是在昭陽殿睡的。
昭陽殿的布置,和從前祝青臣住所的布置一模一樣。
祝青臣跟回了老家似的,抱著李鉞,腦袋枕在李鉞懷里,腿搭在李鉞身上,睡得香甜。
李鉞卻平躺在榻上,雙手枕著頭,直勾勾地望著帳子頂,竭力克制著自己過分滋長的心緒。
他在心里默念自己編寫的《男德經》——
朕比卿卿大十歲,朕要肩負起重擔。
卿卿說話要聽從,卿卿做事要跟從。卿卿撒嬌要遵從,卿卿撩撥要服從。
爹娘爺爺在觀察,婚前表現必須好。成親之前須忍耐,洞房之夜更圓滿。
男德男德不能忘,每天晚上念一遍,美滿婚事在眼前,在眼前!
李鉞合上雙眼,翻了個身,抱住祝青臣,準備睡覺。
翌日清晨,兩個人面對面,坐在小榻上用早膳。
祝青臣捧著燕窩粥,看著李鉞眼下過于明顯的青黑,欲言又止。
李鉞輕咳一聲,夾起一個豆腐皮包子,放在他面前的盤子里:“昨夜沒睡好。”
祝卿卿這個小沒良心的,撩撥完了就睡大覺。
“成親之前須忍耐”一條,讓他忍耐了一整晚。
祝青臣啃著包子,擔心地看著他。
“很難看嗎?”李鉞問, “要不然我敷點粉?讓他們拿一盒過來。”
“不要不要。”祝青臣連忙擺手, “不適合你。你本來就黑,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要是敷粉,臉上,脖子上,身上都要抹,十盒都不夠。”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李鉞歪了歪腦袋:“祝卿卿,我很黑?”
祝青臣低頭喝粥,幾乎把臉埋進碗里。
他可什么都沒說!
兩個人用過早膳,命宮人準備好馬車,一同出宮去。
既然決定要成親,那現在就要著手準備了!
兩個人先去找了鳳翔城中的老人家。
當初與他們爺爺一同舉兵的老人家大多過世,只有沈竹和衛平的爺爺健在,被封了爵位,在府里頤養天年。
就是兩位老人家年紀大了,耳朵有點不好使。
祝青臣湊上前,大聲道:“我和陛下要成婚了!”
老人家一臉茫然,同樣大聲地問:“啊?你和陛下都昏了?”
“我和陛下要成婚!”
“什么?怎么就昏了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