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李鉞放下茶盞,把他從床上扶起來,拍拍后背。
祝青臣擺著手:“李鉞,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你說這些衣裳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吩咐人做的。”
“可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是不是都以為我死了?我死了穿的,那……那那那……那這些衣裳豈不是……”
——“不是。”
祝青臣話還沒說完,李鉞便嚴(yán)肅否認(rèn)。
“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那種衣裳。”
“那種衣裳不吉利,不會拿出來給你穿。”
李鉞攏了攏祝青臣身上的衣裳。
“從前每年過節(jié),家里都會給我們做兩身新衣裳。”
“后來我登基,看見他們各自有了職位,也有了官服,想起你說你也要穿,就吩咐江南的織造局,每年給你做冬夏官服。”
“有時在外面打獵,抓住狐貍兔子,看著皮毛不錯,惦記著你怕冷,就直接吩咐他們拿下去制衣裳。等我反應(yīng)過來,想起你不在家的時候,衣裳已經(jīng)做好了。”
“做都做好了,也沒辦法丟掉,就收在箱子里,想著等我百年之后,帶去給你。”
最后,李鉞低聲道:“不是殮衣,是我特意給你準(zhǔn)備的新衣裳。”
祝青臣收斂了笑容,湊上前,認(rèn)真地看著他:“我知道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衣裳很合身,你還記得我的模樣,我很高興。”
“就算是殮衣,我也會穿!”
李鉞皺眉:“不行,殮衣不能穿,會吸你的陽氣。”
祝青臣笑了笑,扒拉開他的手,像打開一道閘門。
祝青臣鉆進(jìn)他懷里,然后放下他的手,好讓他把自己抱緊,把自己關(guān)進(jìn)閘門里。
“李鉞,我餓了,不是說晚上有鹿肉嗎?”
“嗯,前幾日在雪地里抓的。”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吃!傳膳!”
祝青臣高高地舉起手,李鉞沒忍住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搓搓他嘴角可疑的白色印記。
“傳膳之前,還是先洗把臉吧。”
清燉乳鴿很是滋補(bǔ),祝青臣被李鉞盯著,喝了一大碗湯。
就連燉湯的整只乳鴿,也被李鉞用筷子拆成小塊,送到他面前。
祝青臣就吃了兩個鴿腿和兩個鴿翅,剩下的肉都柴,嚼得他腮幫子疼,全給李鉞了。
還有烤得外焦里嫩的鹿肉、冬日里難得的新鮮蔬果。
用完晚膳,兩個人坐在小榻上。
祝青臣趴在窗前,歪著腦袋,認(rèn)真看著窗外景色。
李鉞則坐在他身后,雙手摟著他的腰,幫他揉揉肚子。
晚膳吃得太多,祝青臣原本想拉著李鉞出去走走,結(jié)果一入夜,外邊就下起雪來,萬一弄濕鞋襪和衣裳,著涼了反倒不好。
沒有辦法,兩個人只好待在殿中。
等過一會兒,李鉞教祝青臣練五禽戲。
窗外落著雪,覆滿石階,長街宮道上的燭火明明滅滅,看不真切。
忽然,冷風(fēng)迎面吹來,吹得祝青臣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