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馬甲現在已經菜到這種地步了?
虞荼有點匪夷所思。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虞荼急促地喘息著———他從來沒覺得咳嗽是件這么費體力的事。
等狀態平復一些了,他手臂用力嘗試著爬起來,雨太大了,虞荼覺得自己一定是個狼狽的落湯雞。
用力的時候他一低頭,整個人都愣住了。
身前石板之間的積水里,倒映出了一頭如雪的白發,虞荼懵逼地眨眨眼,積水中的倒影也對他眨眨眼,除了頭發以外,他的眉毛睫毛也變成了如雪的白色,連眼瞳都褪成了銀白,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單薄,白的發光。
虞荼一瞬間有點神游,沒有顏色的馬甲還挺好看?
之前給族長治療過,除了天生白發和自然衰老,草木族只有在傷到本源時才會白頭,看他現在的外表,貌似比族長上次傷得還厲害點兒。
虞荼的眼神心虛地漂移了一瞬,不過好在馬甲用的是能量,按現在外界充能的架勢,最遲半個月他就能恢復如初,甚至他昏迷的時候居然還還自己抽了一點能量開了疼痛屏蔽,難怪他醒來的時候只有卡頓感,疼痛反倒不明顯———他可真是棵機智的茶樹苗!
虞荼摸了摸自己的發梢,發質好像沒有變化,不存在禿頭的危機,也就是說只是暫時換了個顏色。
小問題,都是小問題。
虞荼一邊在腦海里胡思亂想著,一邊在經歷幾次失敗后成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到茶館里時他身上還在滴水,虞荼想從外界涌過來補缺的能量里抽出一點將周身烘干,結果能量缺口憤怒地抖了一下,毫不客氣地將他抽出來的那絲能量吞掉,順便還加快了對外界能量的吞噬速度,一點能量渣都不給他留。
因為能量缺口的不安分,虞荼又彎腰咳了好一陣子才消停。
虞荼:“……”
要債也太霸道了吧!!!
截流不了能量,虞荼迫不得已去翻柜子,好在之前為了訓練自己對符咒的掌控能力,柜子里存了一大沓成品符,虞荼在這沓符咒里翻翻撿撿,找出了幾張能解決他目前困境的符咒。
符咒使用完畢后,虞荼身上終于干爽起來,這幾個簡單的動作累得他氣喘吁吁,直接栽到躺椅里閉目擺爛。
搞定了馬甲的一身狼狽,虞荼終于想起了被他遺忘的本體,虞荼剛準備感應一下本體的情況,突然后知后覺地發現他的意識是完整的———馬甲的身體接收指令卡頓的厲害,虞荼暈乎乎的,根本就沒意識到目前的感知強度不對勁。
他說怎么昏迷時他竟然還未卜先知似的給自己開了疼痛屏蔽,感情是馬甲暈了后將本體里的那一半意識召喚回來打補丁了!
事做的挺好的,就是……虞荼迅速翻了一下日歷,三號做的陣法實驗,今天已經十二月十六日了!
嘶……虞荼當場倒吸一口涼氣。
馬甲神出鬼沒的失聯個十多天再正常不過,但本體在草木族天天都要上課,無緣無故昏迷十三天,虞荼想起他還沒有接收的那些送到茶館的各方傳訊,突然頭皮發麻,壓力陡增。
虞荼現在是頭也不暈了,人也不昏了,卷王也不擺爛了,他噌地一下坐起來,試圖將自己一半的意識隔空投遞到草木族的本體里去———反正是無緣無故昏迷的,無緣無故醒來也正常吧?
讓他的馬甲先茍一茍,至少茍到上色了再說!
虞荼一連投遞了十次,均不成功。
可能是事發突然召喚的太急,根本就沒給本體里的那一半意識準備返回通道,如果想要分一半意識到本體,要么草木族將本體送過來,要么他到草木族里去———總而言之,必須通過接觸轉移意識。
他昏迷的時間實在太長,估計草木族禁地里的流程都走完了,那他還過去干什么?頂著沒有顏色的馬甲自投羅網嗎?
虞荼第一次生出了“我命休矣”的害怕。
在給自己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后,虞荼聯通的茶館里的傳訊,鋪天蓋地的傳訊具象化后幾乎要將他淹沒。
草木族的傳訊最多,帝屋一個人的就占了五分之三,一開始還是好言好語態度恭敬,后面可能是因為本體昏迷馬甲失聯,帝屋的擔憂疑惑焦急生氣憤怒等一系列情緒哪怕是傳訊,都濃烈到像是撲面而來,虞荼還在那些機關槍似的傳訊里捕捉到了一些要命的字眼。
不用懷疑他都知道族長氣炸了,哪怕現在面對面都能暴跳如雷的那種。
可能是感應到自己的傳訊被讀取了,帝屋的拜帖迅速跟上。
虞荼:“……”
他立刻拒絕。
之前是他想去草木族被拒,現在倒是兩者顛倒了。
聰明人之間拒絕一次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帝屋不是笨蛋,但氣瘋了也擔憂瘋了的帝屋直接將這種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拋之腦后。
虞荼再次收到了拜帖。
他更害怕了,拒絕的比上一次更快。
沒到三秒,帝屋新的拜帖再次